好久不见~
本篇翔源短篇,be校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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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最后一节,窗外有烟火升起,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有些躁动。
“呃,在这间教室的最后几分钟了呢。”丁程鑫在写数学辅导书,突然抬头来了这么一句。
张真源正在用小刀艰难地把当初写在木桌上的人名和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划掉,随口接了句:“嗯,是啊,最后几分钟了呢。”
这节晚自习结束后,他们就要搬到楼下三层的教室了,离开隔壁的理科班,离开承载了他们一个多学期没来由的坏情绪的木桌子。就像人走茶凉的道理一样,张真源当初上课无聊时曾在这张桌子上一笔一画写下他的名字或者是一些只有张真源自己明白其中含义的日期和数字,也应该在离开之际被他自己亲手划掉。张真源担心那些鲜活的情绪真的在岁月中消散,担心它们真的变得毫无意义,仅仅是他人眼里破坏公物的表现。所以就划掉吧,反正那些情绪本来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明了。
这样想着,鼻子就像是被塞进了半颗柠檬,酸到让人忍不住落泪。
“你怎么了啊,别吓我……”丁程鑫抽了张面巾纸给张真源,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事的,我只是,有点儿难过。”
"难过个鬼啊又不是要毕业,不就换个教室吗?”
张真源放下小刀,捂住脸,在烟花声中哭到哽咽。
“-可是我舍不得…”难过的时候一定不要开口说话,不然那些堵住的眼泪就会像突然找到了出口,汹涌而至。
张真源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他舍不得这间自己曾在这里出过无数糗、笑到趴在墙上无数次的教室,舍不得他在这个走廊遇到的初冬的寒气和清晨的阳光。
张真源更加舍不得隔壁班那个曾经裹挟着寒气和晨光对自己笑容温暖、给张真源带早餐的他。
张真源看向窗外,烟火在张真源蒙眬的泪眼看来仍旧绚烂。只不过在今日这样难过的场合一点儿都不应景。
木桌子上“11月2日”的印记依然清晰,那一天张真源见到过世界上最为绚烂的烟火。
(时间随意编的,没有任何意义)
那时候和严浩翔刚刚在一起,感情只是枚青涩的果,他们一无所知所以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把这果子打坏了。
那是第一次约会吧,在公寓的顶层。那里有间屋子收着杂物,露天处有套石桌石椅,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会上来顶层,在石椅上随手一抹指尖就会变黑。
刚入秋的天气显得潮湿,地板也有些脏乱。
严浩翔将外套铺在地上然后和张真源并肩靠在石桌上用平板电脑看电影。是一部严浩翔很喜欢、看了数遍的电影。偶尔严浩翔会按暂停键和张真源说点儿什么,因为身子靠得太近,严浩翔说话时吐出的气流轻轻地拂过张真源的左耳,是温热的,像在心里挠痒那样,又酥又麻的触感。
那天张真源穿着亚麻质地的衬衫,入夜后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一阵凉风吹来,张真源打了个哆嗦。严浩翔将身子慢慢地挪近,然后伸手揽住他的肩。张真源僵直了身子,严浩翔似乎有所察觉,轻声说:“别怕。这样子你就不会冷了。”
闻言后张真源便放松了些,看着你近在咫尺的侧脸,心里浮现出密密匝匝的温柔。这样的男生,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烟火升起,因为是在顶楼所以看得格外清楚。
“现在放烟火好奇怪啊。”张真源将目光投向了天空。严浩翔按了暂停键,说:“没关系啊。不管是为什么,刚刚好不是吗?"
张真源点了点头。然后在温柔夜色的笼罩下,伴着升起的烟火,他们就这样没有来由地朝着彼此笑起来。
“这世界美好至此,我不敢再有所奢求。”当时张真源是这么想的吧。那时候他肯定连眉眼里都溢满了喜悦。
事后回想起,那样场景,此生都再难遇见。
可能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触,觉得整个世界,晴天也好下雨也好,夜色静谧也好升起烟火也好,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为了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衬托得更美好。
可那样“整个世界都为我当了次配角”的感觉可能也只有一次吧。不然为什么明明张真源这么难过可烟火还是响个不停呢?
下课铃响了。放在教室的书本太多以至于张真源得分成两次搬走。抱起书本往外走,楼上的文科班也全部都要搬教室,楼梯上已经挤满了人。
随着人潮一级一级台阶往下迈,抬头突然看到人潮中有一个太过熟悉的背影,那样挺拔,一如往常。是他。严浩翔。
他没有回头。
泪水又泛滥起来,张真源埋下头,书页被一点儿一点儿打湿。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在一起,即便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形如陌路,根本就是人生”,可张真源还是会在和严浩翔擦肩时瞥不见他脸上丝毫表情的变化或是在严浩翔察觉不到时盯着他的侧脸一次又一次地想,为什么曾经的亲密真的可以在不久的时日中被消磨得荡然无存,为什么往事那么美好他们却一定得往前走。
往事就像烟花,可能它们曾经裹挟着光,一点儿一点儿地照亮了他们,让张真源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世界美好如此再无他求。
可是烟花绽放只一瞬便会落下,而往事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