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和好如初

客厅里，半开的窗户送入初夏傍晚的微风，白色的纱帘如同轻盈的舞者，在空中缓缓飘扬、落下，又再次扬起。

安室透双手轻扶着瑶姬的肩膀，让她在沙发前站定。他微微俯身，灰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担忧，语气严肃：“瑶姐姐，答应我，以后一定要离那个人远一点，越远越好。”

瑶姬仰头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昴……先生吗？”

“嗯。”安室透重重地点头，眉头紧锁。他此刻几乎可以肯定，那个所谓的“冲矢昴”就是那个本该已经死去的FBI探员——赤井秀一。那个男人精明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他人，当初他能成功潜入组织，就是骗取了一个女人的信任和感情。他现在如此刻意地接近瑶姐姐，背后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瑶姬忙不迭地点头，像只受惊后寻求保证的小动物：“嗯嗯，我知道了！”其实无需安室透叮嘱，经历了下午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她自己也下定决心要远离那个瞬间变脸、危险又难以捉摸的男人了。他切换身份的速度快得让她害怕。

此刻的瑶姬，早已将“赤井秀一是攻略目标”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进行过任何“攻略”行为了。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人果然会变得懒散，只想一直这样“咸鱼”下去。

看到瑶姬如此乖巧地答应，安室透紧绷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瑶姬望着他近在咫尺的温柔笑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说出了口：“小零……你……”那天在列车货车厢里，他持枪对着那个女孩、安装炸弹的画面，至今仍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后来因为贝尔摩德的突然出现和手榴弹的袭击，场面一片混乱，安室透一直没找到机会向她解释。再加上小白的莫名失踪，这几件事像一道巨大的沟壑横亘在她心里，扰得她心神不宁，连晚上都难以安眠。

她的话还未问完，安室透却仿佛已经知晓她的疑虑。他缓缓举起左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庄严和认真，如同许下最重要的誓言：“瑶姐姐，我向你发誓，以我最重要的信仰起誓，我所做的一切，绝对不是“坏事”。请你……相信我。”

瑶姬的眼神依旧带着困惑：“可是，那天……”她当然是愿意相信小零的，但亲眼所见的冲击实在太大。

安室透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耐心解释道：“其实那个女人，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参与研制的一种极其危险的药物，已经害死了很多人。我当时的任务就是抓住她。”他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宫野志保”与组织的罪行绑定。

“啊？怎么会？”瑶姬更加困惑了，“她明明救了步美他们……”

“瑶姐姐，”安室透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很多事情，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简单。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人做了好事，并不意味着她不是坏人；而有些人游走在黑暗里，也未必就失去了光明的心。”他意有所指，既指代雪莉，也隐隐指向自己。

瑶姬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那个女人所在的组织研制的毒药非常可怕，”安室透继续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甚至稍微夸张了一些，“人一旦吃下，会立刻死亡，而且过程非常痛苦。”他想起瑶姬认识江户川柯南，又补充道，“甚至有些毒药会产生更诡异的效果，让人生不如死，无法以真面目示人，无法和亲人相认，只能像影子一样活着，非常可怜。”

“毒药？”瑶姬立刻联想到了江户川柯南的遭遇，他好像就是中了奇怪的毒药才变成小孩子的，不能正常生活，还不能和小兰在一起，确实很可怜！这么一想，研究这种毒药的人，好像真的是坏蛋。

她的思路被成功带偏，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那小零，其实你是警察吧？是和阵平、研二他们一样的警察，对不对？”她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安室透没想到她会自己得出这个结论，微微一愣，随即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顺势将修长的食指竖在唇边，做出了一个保密的动作，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诱人的神秘感：“嘘——这是最高机密哦！瑶姐姐要替我绝对保密。”

他俯下身，直视着瑶姬的眼睛，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的警察身份，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黑泽九。因为我现在执行的任务非常非常危险，如果身份暴露了……”他顿了顿，营造出紧张的氛围，“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个警告立刻起到了效果。瑶姬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我明白了”和“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神情。她立刻模仿着他的动作，也把白皙的手指竖在唇边，非常认真、甚至带着点神圣感地保证：“嗯嗯！嘘——放心！”她绽放出一个温暖又坚定的笑容，“我会保护你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安室透望着瑶姬那无比真挚、毫无保留信任着他的笑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却又泛起一丝无奈的酸涩和愧疚。

瑶姐姐还是这么单纯又好骗，只需要他几句真假参半的话，就能重新赢得她全然的信任。可正是这样的纯粹，才会让那个男人一再得手，不是吗？他不由得再次握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