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衣叹了口气,她有什么办法,总归是年少朋友,王兄的至交好友,此生一别,或许就不会再见了,送送又怎么了。
子夜的京城已经陷入了沉睡,待薛姝跟着沈芷衣爬上城楼时,才发现沈玠已经备好茶水,等候多时,茶桌边的桌案上还放着一架琴。
“你怎么也在这里?”
沈玠摸了摸鼻尖,反而看向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阿姝,你冷吗,多喝些热茶吧。”
虽然他是对燕临有过意见,但到底曾经是至交好友,如今他要被发配璜州,他自然要来送他一程,毕竟除了他,便也没人会来了。
“阿姝,快!”沈芷衣拉着薛姝在茶桌边坐下,递了杯热茶过去,便自己捧着茶杯暖和。
“喝了暖暖身子!”
“今夜到底是?”薛姝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出来是做什么,弄的这般神秘,直到现在还瞒着她。
“咳,阿姝,你别生气。”沈玠从早就准备好的食盒中拿出糕点,讨好的冲着薛姝笑了笑。
“今晚是勇毅侯府被发配璜州的时候。”
“所以我们才来这城楼上的。”尽管大风吹着,确实有些冷,可这里最是能看见他们走时的场面。
“阿姝,虽然我知道国公府和勇毅侯府向来不对付,可他都要走了,这辈子或许都见不到了,你就通融通融嘛。”沈芷衣挽着薛姝的胳膊,晃呀晃,时不时的撒娇几句。
“是啊阿姝,璜州地处偏远,又极为寒苦,有生之年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回来。”
“所以我们这才想来送送他们。”沈玠叹了口气,还记得以前上学时,燕临总带着他凑到谢先生的跟前,可世事多变,转眼便只剩下他一人了。
燕临被发配璜州,谢先生入了狱,这都什么事啊。
“我有说我生气吗?”薛姝好笑的看了他们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薛远和勇毅侯府不对付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阿姝,你不生气就好!”沈芷衣朝着沈玠眨眨眼,她就说阿姝不会生她气的!
“不过,你们想好了明天怎么和姑母说吗?”薛姝顺手给自己添了杯茶,揶揄的看向沈芷衣。
“还能怎么办,只能实话实说了。”一提起这个,沈芷衣整个人都丧气了起来,她多伟大啊,为了这么个所谓的朋友,还要挨母后的骂。
“没事,明天你就说是王兄非要让你们来的。”沈玠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又看了眼薛姝,温和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王兄最好了!”
“那就对不住啦王兄,你记得自己扛哦!”
看着她面上得逞的笑,沈玠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为了不破坏阿姝心中的好形象,他只好应下了,只不过暗自瞪了沈芷衣一眼,心眼真多!
嘿嘿,谁让我是你妹妹呢!
作为好哥哥当然要替妹妹背锅啦!
沈芷衣不甘示弱的回望了回去。
薛姝摇摇头,自顾自的品着茶。
忽然,车轮穿过街道的声音,在深夜中突兀的响起,三人面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