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两侧坐满了人。
叶嘉泉看见苏窈在第二排抹眼泪，空骏正用方巾给她扇风；江东脖子上挂着五台相机，林木愉忙着给他擦汗；叶婉清坐在首排最中间，膝上放着个古旧的首饰盒。
当《梦中的婚礼》响起时，叶嘉泉却迈不动腿。
红毯尽头，萧烬站在白玫瑰拱门下，晨光为他镀上金边。
那个曾经用一纸《同居守则》逼他改口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红得像被人揍过。
"去啊。"方宇轻轻推他。
叶嘉泉跑了起来。
毕业袍的蓝流苏、捧花的白缎带、还有四年来无数个晨昏相处的记忆，全部在风中舒展开来，他撞进萧烬怀里，听到对方心跳快得不像话。
"急什么。"萧烬抹去他鼻尖的汗，"又不会跑。"
牧师笑着翻开誓词本："萧先生，请宣读你的誓言。"
萧烬从口袋掏出张对折的纸。叶嘉泉眯眼一看，居然是当年那份《同居守则》背面，如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第一条。"萧烬声音有些抖，"感谢叶嘉泉同学在2022年11月8日的在电竞社公共训练室里，偷看我十七次。"
宾客席爆发出笑声和掌声。
叶嘉泉羞得把脸埋在他肩上，闻到熟悉的须后水味道——还是大学时他送的那款。
"第二条，感谢2024年4月15日那场大火，让我知道我的男孩已经长成能保护家人的男人。"
叶婉清在台下悄悄擦泪，阳光穿过玫瑰花瓣，在誓词纸上投下斑驳光影。
"最后一条..."
萧烬突然折起纸张，直接捧起叶嘉泉的脸，"请允许我用余生，继续当你的代码调试员、以及..."他吻住少年柔软的唇，"...法律意义上的配偶。"
叶嘉泉在欢呼声中摸到萧烬后颈的冷汗。
原来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也会紧张到脊背湿透，他恶作剧般咬了下对方的唇，如愿听到一声压抑的喘息。
"该你了。"牧师提醒。
叶嘉泉转向宾客席，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母亲欣慰的泪眼，苏窈激动的笑容，江东搞怪的镜头，还有林木愉悄悄与江东十指相扣的手。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举起与萧烬交握的手，"请萧先生遵守《婚姻法》第二十条，继续履行'互相扶持'义务——"他眨眨眼，"特别是帮我debug的时候。"
萧烬大笑起来，眼角挤出深深的纹路。
他低头为叶嘉泉戴上第二枚戒指，这次是全新的铂金对戒，内圈刻着两人姓氏的首字母，以及今天的日期。
当牧师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郎"时，玫瑰园突然惊起一群白鸽。
叶嘉泉在羽翼扑簌声中闭上眼，感觉无名指上的金属渐渐染上体温，四年前那个躲在电脑后偷看的少年，如今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在阳光下与爱人交换一个薄荷味的吻。
“当初偷看我十七次的时候，”他摩挲着婚戒内侧的「XJ&JQ ∞」刻痕，“想过会被我养成太太吗？”
叶嘉泉咬他喉结：“是老公。”
阳光穿透玻璃，将两道影子熔成一片金色。
三束玫瑰被抛向晴空时，萧烬正低头替叶嘉泉整理歪掉的领结。
“满意了？”他抹去少年嘴角的奶油，指腹蹭过那颗永远甜度超标的小酒窝。
叶嘉泉望向前方——空骏背着尖叫的苏窈跑过喷泉，江东正把林木愉举起来够气球。而他被萧烬的臂弯圈出一方天地，如当年那个被裹住的暴雨夜。
“私心先生，”他踮脚咬住爱人的耳尖，“你养大的小孩，要养你一辈子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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