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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恋爱脑应该列入重大精神疾病

双曜

叶新当天晚上跟着王恒之又去搓一顿火锅,吃完又带着叶新去买了衣服,回旅馆原本想再开一间房,又怕不安全,换了双床房。隔天早上一通紧急电话要改方案,他戴着无框眼镜,叫醒叶新,又叮嘱她要吃早餐,目送叶新去上学,自己马不停蹄的改方案。

叶新穿着新买的卡通印花白T加浅蓝背带牛仔裤,舅舅非要给她买的米白色斜挎帆布包,自己好像有丙烯材料吧,到时候加工一下。她双手插牛仔裤口袋里,吃完早餐慢慢悠悠溜到学校。

下课期间她课桌边多了汪阳和刘顺峰,乔莹问她们星期天要干嘛,叶新说收拾新家,刘顺峰一直提议去游乐场,显然没人搭理他,叶新一直在和温柔聊天,更不搭理他。

放学时王恒之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三七分短碎发,白T配黑衬衫,脖颈缠绕两圈黑色绳子,胸口挂着墨镜,白色西装裤系着黑色金属皮带,帅的人来人往的家长们移不开眼。叶新一眼就看见人群里最帅的舅舅,直奔过去,被舅舅抱起,像小时候舅舅推着行李箱站在门外张开手臂迎接她,她在舅舅眼里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叶新搂着王恒之的脖子,王恒之手环着叶新的大腿处固定着不让她掉下来。小家伙在自己脖颈处蹭蹭,还跟小时候一样,王恒之随她耍无赖了。

“走吧回家。”王恒之放下她。

叶新一脸兴奋“哪个家哪个家!”

王恒之轻轻捧着外甥女迷糊的脸揉捏道:“当然是舅舅和星星的家呀。”

叶新牵着王恒之牵着的手就开跑,王恒之笑着说“跑错了”

“噢噢噢”叶新停下脚步揽着王恒之左手臂尴尬说“嘿嘿,舅舅带路。”

王恒之带着她边走边解释说“我今天刚租的两室一厅,等你初中看去那个学校读,我们再换,这里离你学校也近,好像你同学有好几个都住在这里。”

“那王南枝女士一家那边呢?”叶新问道。

王恒之没有吭声,一路上随着放学的人流,到理塘小区。王恒之在二栋二楼门口202停下,掏出钥匙开门,叶新跟着进去,明亮的客厅有一扇大窗户,上一个户主做的仿落地窗那样,这是一个是实心的不能打开,粉刷过纯白的面漆,是翻新过的房子。叶新看到摆在中心位的行李,是她的,还有些书籍画纸材料,太棒了!正高兴呢,王恒之声音带着紧张一脸忧愁说“星星,你会不会恨舅舅?”

叶新高兴的搂着王恒之腰部,蹦蹦跳跳抑制不住的喜悦声“太棒了,舅舅,我以后就是你女儿了,啊啊啊啊,我做梦都想。”叶新对叶家夫妻二人本来就没有感情,她做这一切也只是想回她舅舅身边,外公外婆不在了,那她就要给舅舅撑腰,当然舅舅也是给她撑腰的。叶新高兴的把家逛了一遍,她很满意。

早上王恒之处理完方案时,王南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他们愿意把叶新过继给他,让他过来把叶新东西拿走。“孩子”和“房子”南枝选择房子,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看透了姐姐这些年的面目,都是同一个爹妈教的,但有些孩子还是会长成另外的样子,这是人性,跟家庭教育没关系。王恒之他也不想星星再回去那个家里,自己过去把东西打包完就直接拉了过来现租的这个房子里,走的时候还讽刺几句“以后星星就是我女儿了,麻烦你们没必要就别联系了,毕竟拿钱就要办事。”说完就走,完全不看叶磊想揍自己的那副嘴脸。

家里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不全,王恒之出去楼下打包饭拎回来吃。桌子上摆放着三菜一汤,叶新洗个手拉开椅子,就坐下吃饭。

“舅舅,湘南的房子怎么写着你的名字呀?”叶新吐出排骨骨头问道,憋了一晚上她还是好奇。

王恒之把汤盒盖子撕掉放到一旁说“湘南是写了我的名字,上海的两处才写着你的,你外婆还把赠与合同也一起交给我的。”

“那二十万怎么回事?”叶新喝一口汤压压惊,不愧是她外婆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外婆走的那天晚上把我叫到跟前,给了我两张卡,一张二十万给你爸妈的,另一张是外公给你存的嫁妆,就是这一年你一直花的。”王恒之放下筷子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吧“二十万是让你父母把你过继给我,我跟你妈妈谈过后钱也给了,但是叶磊隔天就把你送走了,我放在抽屉里的房产证还有钥匙隔天也跟着不见了,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就请了宗祠闹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男人,没办法当时多多少少有些叔伯们就不乐意了,拿这事说我蒙羞,鬼上身。又因为是外公外婆的葬礼我是儿子,办完就让我滚蛋了。”

叶新心疼舅舅,原本这事就只有外公外婆知道,但是她那个妈呀,真服了,是第一个发现然后宣扬出去的,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王恒之见叶新停下吃饭的动作,就给她夹了道排骨说“边吃边听我讲”

“噢”叶新乖乖吃饭。

“外祖算是书法世家到你外公这一代,从业了建筑城乡规划,所以咱乡下房子就是外公自己盖的,不过你外公手巧,你小时候坐的凳子到用的勺子筷子都是他做的。”王恒之温润如玉的声音平缓的诉说着旧事。

叶新歪头炫耀着说“嘿嘿,而且就只有我一个人有外公做的专属。”

“是呢”王恒之舀了一勺西红柿炒蛋浇在叶新碗里的米饭又说“外婆是上海人,家里是商户,嫁给你外公家里就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拗不过外婆,家里就撒手不管了。外婆很聪慧结婚生子后在家教我和南枝,她没有重男轻女的概念我和南枝都是平等的,也不会富养女穷养儿,但南枝从小好强喜欢争,我都是让着,觉得她是姐姐。”

叶新扒拉一口饭鼓着腮帮子问她的困惑“那她为什么知道舅舅的取向?”

王恒之端起汤抿了一口,润一下嗓子,眼神躲闪叶新的目光,叶新眯着眸子继续盯。

“噗哧”王恒之尴尬笑笑说“可能因爱生恨?”

叶新皱起五官“哈??”

“你妈”王恒之犹犹豫豫说“你妈,就,你妈...”

“舅舅别骂街。”叶新放下筷子说。

王恒之侧过头扶额语速飞快一鼓作气说“我高考完南枝喜欢的男生给我表白还想要强吻我被她看见了就有了后来的隔阂。”

话音一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叶新着实没想到王南枝恋爱脑,不过也正常,如果她不是恋爱脑也不会嫁给叶磊。

“恋爱脑应该列入重大精神疾病。”叶新吐槽说。

“从那之后,各自去了外地上大学,我想跟她好好谈谈,她也不理我。毕业后她留在北京工作,我去了上海,工作没几年回来就说结婚,把你外婆气的说那边重男轻女太厉害,对男方又不知根知底,还是远嫁,死活不同意,南枝就说她怀孕了。最后连你外公也气着了,说生下来,也不嫁那边他们女儿他们有能力养,可南枝不愿意开始戳脊梁骨,说外婆不也是远嫁,说我都可以喜欢男人,为什么她嫁个人就不行了。”王恒之轻描淡写那段往事,记忆里那时身体还算硬朗的父母瞬间苍老了几分。

叶新紧握着拳头,她印象里中外公温文尔雅从没生过气,外婆更是好脾气偶尔她自己惹毛了外婆,外婆就摆烂,王南枝也真牛逼能把父母逼到同意。

“后来呢?”叶新说

“后来你妈妈在男方老家养胎,直到胚芽成型,那边有稳婆专门看怀是男是女,才五六个月大,说是女儿。”王恒之说着还看了眼叶新碗里已经吃的干净,就从口袋掏出棒棒糖哄孩子似的递给叶新。

叶新眨巴眨巴眼接过来,剥着糖纸说“那再后来我就知道了,我那个便宜奶奶天天说。”草莓味的糖填进嘴里,一股甜酸直冲脑壳鼓着腮帮子,靠着椅背双手环胸扯着嗓子说“一听说是女孩就说流了,但孩子太小建议再养几个月到时候催产,反正生下来也会是个死尸,就直接扔土河里。结果我便宜妈妈要剖腹产,才八个月半,我出生后奄奄一息,医生都说活不了。还好外公外婆来的及时,坚决说无论花多少钱,他们都愿意试一试,我才能活下来。”凡事朝前看,这是叶新的准则之一,对于亲妈的行为她不会恨因为压根没感情,只是碍于外公外婆舅舅在才叫她一声妈妈仅此而已,她无所谓叫一声又不少块肉。

王恒之看着叶新不在乎的样子也没安慰反而说“星星,你可以是任何样子。无论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只要你愿意,我无条件支持。但请记住,在这条路上先取悦自己爱自己。爱情只是生活中的一点乐趣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你还可以有友情,亲情当做调剂品。”

“我知道啦,舅舅!”叶新拿着棒棒糖朝着王恒之做了一个wink ˶ᵒ 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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