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樱宿俯下身,伸手安抚着嘶鸣着不愿前进的风之马:“怎么了?”身旁与身前的人都停了下来,穷绝侧目看向她:“怎么了?”“他……不远带我往前去了。”天樱宿摸着他的脑袋,柔声哄他,“怎么不愿意往前去了?”岚峰爻和皇羽锺相视一眼,一同御着马儿回过身,来到她身边。
风之马悲伤地嘶鸣了一声,不住地往后踏着凌乱的步伐。忽然神力之源异动,天樱宿抬手飞出一抹灿粉,拂槿匆忙跑过来衔住她的衣摆,摇着头,鹿眸里泪水涟涟。她摸摸他的脑袋,又摸摸风之马的鬃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来是会很危险了。”岚峰爻抱着手臂,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宿宿神力增强,会让自己的神力凝结物产生灵识,如一般生命。今日跟在我和羽锺身后,千万不要主动招惹谁,明白了吗?”“穷绝,你今日的唯一任务,是护着宿宿。”皇羽锺替她摸了摸风之马和白鹿的脑袋这才勉强安抚下来。穷绝颔首,他伸手将人轻柔又不容拒绝地拉进自己怀中,然后向拂槿伸手。拂槿鸣了一声,来到他身边,风之马则跑到另一侧,呈现一左一右的拱卫之姿。
“我其实不赞同他们将四府会议的地点选在东秦,但是我已经没了话语权。”皇羽锺摇了摇头,颇为自责,“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没了拒绝的理由,军场直隶在参与名单之内。”“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羽锺,能够产生威胁我们神力强度的神阵可不简单。”岚峰爻牵着他的手,他领先他半个身位,为他们一家人开路,故作轻松,“你在这儿,我和宿宿都不用担心,何况还有阿爹阿娘在,你说呢?”皇羽锺为难地笑了笑,也握紧了他的手:“我不想你们兄妹,再因为我受伤了。走吧,让他们等太久了也不好。”
“不是说提早出发么,怎么来的还比我们迟?”流泷和砜彻沐一直等在外面,见了来人就迎上去,问。“嗯,中间出了些意外。”岚峰爻点点头,他翻身下马,然后回眸看向身后,“不论是风之马还是荒川血脉的白鹿都在警告我们一家人不要再往前。”砜彻沐和流泷相视一眼,其中一个往后跑了几步,唤了一声紧挨在一起的两人:“阿姊,姐夫。”天樱宿向他颔首:“彻沐,怎么了?”“阿姊当时伤得好重……峰阿兄也是。”砜彻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然后又回头看向两位挨得极近的兄长,默了默,“但是现在似乎好了些许?”天樱宿点点头,摸摸他的脑袋:“只是神力被压制而造成的损伤。”
“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因为上一次来的时候你们兄妹都受了太重的伤,所以拂槿和风之马都不愿意再带着你们来到这里。”皇羽锺的声音响起,天樱宿抬眸看去,另一只更健硕的白鹿也跑了出来,拦在他们身前不想他们进去。流泷看着耐心和白鹿沟通的两人,摇了摇头:“我早到这边了,感觉应该没有问题……对了羽锺,东秦府主和荒川前府主想要你去一趟。”“一个人么?”皇羽锺抬眸看他。“这里是你家诶。”流泷有些笑着摇摇头。“但不会有哪一个家,这么不欢迎他的孩子吧。上一次,若非峰爻在,我可能,已经死了。”皇羽锺一直在岚峰爻身后——身旁的人闻言就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一边一只手安抚着扶晞——悲痛地叹了一声,“我今日,是打算引咎,然后离开东秦的。”
“羽锺兄!你,你现在,是决意要离开东秦了吗?”砜彻沐一听到皇羽锺的声音就匆匆跑了过去,不可置信地问他,“府主耗费了许多心力培养羽锺兄……羽锺兄若引咎离开,那下一任府主和东秦都难以恢复!”悄无声息地往身旁人那里挨近了些,皇羽锺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我的深思熟虑,你们也不必再劝。”
“不是出于家族利益,羽锺,那你去哪里呢?”流泷担忧地看向他,“少府主冠冕过早的来到,你除了政务以及家族利益,其他大概是什么都不懂了。”“我归入军场直隶,与宿宿一样,只有军场的身份,没有重云的身份。”皇羽锺反握了握身旁人的手,继续道,“我将双筑当成我的家——我不是漂泊无定根。”
“那,那羽锺兄还去见他们吗?”砜彻沐记着自己父亲的请求,便问。“不去。”皇羽锺果断地否决,“我早就脱离了他们的掌控。”“那也就是说,锺阿兄之前强求我父亲承认东秦独立的话语,是不是就不做数了?”砜彻沐在飞出一抹长风后忽然问他。“那要看府主和新任少府主的意思。”皇羽锺看着身旁人站起身来,一旁的白鹿紧紧挨着他,忽然问道,“扶晞不愿意回去?”“拂槿也没回去。”岚峰爻看了看被一左一右簇拥着过来的两人,“上一次太过凶险,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