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来的大漠将军倒是见怪不怪,甚至还蹲下身亲昵地碰了碰两只白鹿。“我的孩子们果然厉害。”苍穹瑜摸了摸扶晞又碰了碰拂槿,然后顺手梳了一下风之马柔顺的鬃毛,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神力凝结兽们都有了自主的生命意识,宿宿,为你的风之马命个名吧,它也是你的家人了。”天樱宿看向凑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风之马,忽然抱住他:“我回去再给你起名字好不好?我的风之马要有最好听的名!”嘶鸣一声,他凑过去碰了碰她的脸颊。“好了,我们进去吧。这一次我们在这儿,总不会让他们钻了空子。”苍穹瑜走在最前面,岚峰爻牵着皇羽锺的手跟在她后面;樨辙远走在两个孩子之后,为天樱宿和穷绝开路,最后面是扶晞拂槿和还没有名字的风之马。
“军场直隶怎么这么迟才来?”子夜玦抬眸看看向从走来款款而来的一行人,“请坐吧,我们准时开始。”
一道目光凝固在自己身上,天樱宿抬眸看去,却没有寻到。“阿樱,我感觉,有人盯上我们了。”掌心被捏了捏,天樱宿颔首:“清穹,我们要小心行事了。”
“今日是为东秦之事,牵累军场直隶夜阑与荒川,身为东秦府主,深表歉意。”子夜玦起身,向他们行礼之后,边走向祭台,夜色星空飘忽而去,大门打开,“请见罪人。”
数十位身着东秦族袍的成员被带了上来,子夜玦看着他们,然后转身,向军场直隶所在的方向欠身行礼:“是大小姐惊慌失措而拉军场直隶的将军们来到这里身负重伤,东秦府主、东秦少府主难逃其咎。”“东秦府主此话有失妥当,少府主是被大小姐牵累,如何算得上‘有罪’?”苍穹瑜轻笑着看向他,“府主大人,大小姐是为了东秦一族考虑才请动我军场直隶,在我大漠将军看来,她无罪;而少府主可一直住在我爱女的早樱双筑,又如何来的‘有罪’?”
子夜玦默了默,他站直身子,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他不安于父亲为他安排的道路,东秦怎么会乱!”
“那照你这么说,东秦之乱的源头还得从少府主头上找?”流泷看向那边跪着却头颅高昂的人,“明明是你野心勃勃,少府主不安于既定的命运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偏偏你如此审时度势,真是倒打一耙!”“夜阑少府主,荒川府主,难道你们当年,就甘心么?难道两位前任少府主重新回到世人面前时,你们就没有恐惧吗?”“信口雌黄,混淆视听!这两种就是不同的情况。”砜彻沐厉声,他看向他,“皇羽磬,你可不是安于现状之人。是你肖想你不可能获得的东西,是你处心积虑,与少府主有何干系?”“是你自己将并肩的机会拱手让人,又何来责怪少府主?”流泷淡漠地看着他,“前任少府主未曾对我隐藏过什么,他视我为可以分忧之人,是你,不足以让你的兄长信任!”
“府主大人的如此安排的原因我并不清楚。”皇羽锺轻叹了一口气,他起身,“但我当时,确实是,动了,将东秦府主权力一分为二的念头,外交在我,内政在你,羽磬。但是,这个方案有巨大的纰漏,它能够保证东秦,却不能保证我。我想要自保,也有错么?后来军场直隶与东秦会谈,你也在,我才知道你对我不满。”最后一步踏在祭坛之中,皇羽锺看向东秦的方向,只见那边并没有自己最年幼的妹妹,松了口气:“也好,挚儿不在,你要弑父弑兄,还要妹妹亲眼目睹,这是错上加错。”“因为,哪怕你心不在东秦,挚儿最信任的人依旧是你!”皇羽磬嘲讽地笑了笑,“她眼中,从来没我这个兄长!要你回来,是她的意思;得不到就毁掉——”皇羽磬故意拖长了声音,他看着对面身形单薄的长兄瞳孔剧烈颤抖,“也是她震怒时的意思啊——皇羽锺啊皇羽锺,你看看你,哈哈哈哈——”
“羽锺!”苍翠的光芒匆匆飞去,岚峰爻跑下台阶,将他揽住,“羽锺!”“……我没事,我早已有猜测。”沉默良久,皇羽锺最终只是笑了笑,他看着匆匆赶来将自己护住的人,“我还有事没有完成,峰爻,在一旁,等等我。”“好。”岚峰爻退到祭坛的范围之外,一只手搭在佩刀的刀柄上,他肃穆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