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四回合皆是精彩绝伦的神力与刀剑合作,幻境与幻境的抵抗。
天樱宿望着各自后退的比试双方,忧愁地望向身边坐着的人。“怎么了?”似有所感,穷绝也回头看向她。“我也感受到了被压制的难熬。”天樱宿往他那儿凑了凑,颇为难过地闭上了眼,“连我置身事外都那么难熬……阿兄依然能够发挥出这般实力……”“也可能是峰爻已经挣脱了压制。”穷绝搂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发旋,火光浮现,绕着相拥的两人欢快地打着转儿。“不会,阿兄既然挣脱,那么哪怕阿娘的实力再强,也无法再用压制来压制阿兄的实力。”骤然睁眼,她起身望向高台——一星苍翠正在飞速地坠落!
“怎么回事?”她立刻询问坐在前排的两位青年。“幻境无以为继,榕苍殿是被瑾瑜将军硬生生打下来的。”溟河的声音里满是疑惑,“榕苍殿是做了什么让瑾瑜将军如此不快的事情吗?”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咚——”的一声,那抹苍翠狠狠砸在高台之上。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抹高贵的银白。
溟河迅速起身扯住了皇羽锺的袖子,他对上那边人惊惧的神情,握紧了他的手:“羽锺,冷静些!”“我不会冲上去。”皇羽锺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随后他扭头看向那一抹坠落高天的苍翠,“这是他的选择,饶是我也无力干涉。”
苍翠的光芒绽放出层层花瓣,岚峰爻捂着胸口半跪在光晕之中,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榕苍刀刀身上裂缝蔓延。
“刀身有裂缝……”天樱宿睁开双眼,她看向身旁人,“我要过去看一下。”“刀身有裂痕……意味着什么?”穷绝沉默了一会儿,问,“但是阿樱过去,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吧?”“……也是。但是……”天樱宿沉默了好一会儿,遥遥望着高台,“我还是上去看看吧。”“那我跟着你一同去。”穷绝等天樱宿起身后也一同起身,跟着她向高台走去。
一阵风拂过,天樱宿的身形出现在高台边缘,她抬眸看了看左边半跪着、费力地呼吸着的青年,又抬眸看向右边悬在半空衣袂飘扬的女子,她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毫无歇息的时间,长剑直直刺向根本没有恢复过来的青年!
天樱宿下意识凝聚神力,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苍翠的光芒汹涌而出,岚峰爻在神力被压制的情况下依旧成功动用了化风,瞬间就散入了虚空。她眨了眨眼,随后去到皇羽锺身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不知道该怎么办。“锺阿兄,溟河哥哥……”天樱宿扯了扯家中一位兄长的袖子,轻轻问道。“峰爻有把握,十七回合十八回合接连上演,宿宿,别怕。”皇羽锺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二十五回合,如果说十八回合是追踪,那么待会儿的十九回合,应当会是反追踪。近战、空战、幻境、神力场、近战幻境以及空战幻境,前十六回合……还有什么呢可以进行考核呢?”“还有,有风力场追踪与风力场反追踪,以及神力地图的追踪与反追踪。”天樱宿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有些担忧,“不太清楚,但是阿兄,阿兄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好想喊停他们的比试,但是我又怕打乱了峰爻的计划。”一起坐在了最后一排,皇羽锺闭上了眼,以手扶额,长叹一声,不解又难过,“峰爻是为了我们,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面对!”“锺阿兄……”她凑过去,将自己窝在他的怀中,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胸膛,“锺阿兄……阿兄应当是,有自己的计划……锺阿兄只要在最后五回合之内协助阿兄就好了……锺阿兄,不要自责。”软软糯糯的声音,还有亲昵的撒娇,皇羽锺搂着她,看向身侧安坐的青年:“你们怎么决定上来了?”
“阿兄的榕苍刀有裂痕了。”天樱宿枕在他胸口,轻声,“也不知道榕苍刀是因为它自己的刀身因为重击而破裂,还是因为阿兄的神力之源受到了损伤而破裂。”“方才天上的战场,我们也不是很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力对战时强行抵抗导致……”皇羽锺凝眉,神情里含着忧愁和哀伤,“但愿那伤痕……能够治愈。”天樱宿垂眸,绞着自己的袖摆:“我都不敢再看那边的比试了。”“那就不看吧,宿宿不必看,你只要知道,阿兄锺阿兄会一起将这场比试拿下。”皇羽锺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她,“宿宿不怕。”
等待无比漫长,她收回了自己的神力场,也没有去看自己父亲凝结而成的踪影。
“阿爹,阿娘要做什么?”风力场沟通了他们的父女的联系,天樱宿轻声问。“我也不太确定,我之前一直以为瑾瑜因为峰儿和锺儿出格的爱恋而恼怒不已,但是我今日一观……总感觉有些怪异。”樨辙远抱着胳膊站在那儿,“不知道瑾瑜是不是认为,峰儿不是最适合大漠将军继任者的人选,所以故意刁难峰儿。但是宿宿,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和峰儿好好商量,大漠将军继任者的这只位置,以及它对应的权力。彼世你们兄妹的悲剧,不要在此世重演。”樨辙远的声音颤抖着,“宿宿的左手有伤,如果峰儿的神力之源也因为这一场比试受损……我们一双天之骄子的儿女,该怎么办呢?”“我知道了,我和阿兄的关系,我会努力经营好。”天樱宿垂下眼,“阿爹,我是不是,欠阿兄许多?”“我觉得峰儿不会在乎这些,他是努力争取的人,宿宿也是,大人们独断专横的安排,你们都不会认可。”那边俊美温和的男子遥遥望着自己的孩子,“我无法阻止瑾瑜,但是我希望能够尽力挽回一些。”
“我都不敢轻易打扰阿兄,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天樱宿又往皇羽锺怀中蹭了蹭,继续与樨辙远有一搭每一搭聊着,“阿爹阿爹,你能不能劝劝阿娘呀?”“我不太确定,不过现在,峰儿的化风让瑾瑜颇为急躁,十七回合十八回合结束,还有十九二十回合……哪怕我提前上场,让锺儿协助峰儿,恐怕也来不及挽回这份伤痕。”樨辙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锺儿是不是很心疼峰儿?”“嗯,锺阿兄现在在闭目养神,而且他的神力场在一点点凝聚……他方才想制止阿娘和阿兄的比试,但是又想到阿兄可能有自己的安排,所以他忍着心疼,只是旁观。”
“他们应该快下来了,我问问她吧,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他们过了多少回合。”樨辙远抬眸望向高空,“也不知道瑾瑜在想什么……她有自己的安排,一般在重云军场的大事,她做了决定才会通知我,包括这一次比试。之前她和我随口提过一嘴,说许多任了,荒川府的血脉的政治权力一直在女性成员手上,她不想她手中的政治权力又回到了男性成员之中,我和她说,孩子们的事还要孩子们自己解决。她没有理我,只是一意孤行。”
“宿宿,峰爻给了我信息,他说,二十五回合全部结束,他要尝试着化风回到高台,要我协助。我待会儿问问他他的情况,顺便转告你。”脑袋被轻轻地摸了摸,她中断了与樨辙远的聊天,抬眸去看——皇羽锺正垂着首望着她,青铜的眼眸柔柔地望着她,“锺阿兄在这儿,峰爻也在这儿,宿宿不怕。”点点头,她起身,看着皇羽锺起身,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梳了梳自己的发,随后信步前去。
“虽然很残忍,但是宿宿,我希望你能亲眼见证军场权力的更替。”樨辙远望着远远坐着的小女儿,声音借着神力传到她的耳畔,“你的阿兄,你的阿娘,你的阿爹,你的家人们,都需要你。让穷绝跟着一起过来吧,荒川名正言顺地,将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用无比正当的方式掩盖。宿宿,穷绝与我们都不同,哪怕是我,也旁观了太久,也已经耳濡目染,但是他不是。”“我知道了,但是,清穹,也要像阿爹一样,渐染其中吗?”天樱宿远远回望,那边墨绿色衣袍的男人也正望着她。“他不会,他比我,更有勇气和决心。”樨辙远摇摇头,“我很开心,穷绝是可靠的良人,一起来吧,见证这一场不单纯的比试的结局。”
长风向下俯冲,苍翠的波浪自虚空中扑来,苍翠衣袍的青年身形不稳地出现其中。“峰爻!”皇羽锺扑上去迎面将他稳稳搀扶,慌忙地望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峰爻!你怎么样?”“疼……神力之源不稳定……羽锺,我需要你的协助。”左手攀在他的肩头,岚峰爻努力撑起身体,望着他担忧的神色,安抚地笑了笑,“你在,我不怕。”皇羽锺摇摇头,用力搀住他的身体:“峰爻,你说,我如何帮助你。”“帮我拖延一会儿时间,我需要喘一口气,方才的神力消耗太大,我有些吃不消。”大部分重量基本都在他身上,岚峰爻半阖着眼,“羽锺,别担心,我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