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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排位赛(逗弄)·旧日重谈(上)

浮生若梦云生惊蛰

狂暴的苍翠光芒掀起滔天巨浪,青鸟展翼厉声长鸣——她从悲哀的思虑中回过了神,望着上面动荡的战局。

“毕竟是四大方位世家教出来的,这个打法与之前那几局也并无太多变数。”穷绝蹭蹭她,有些抱怨,“远不如我们。”“阿兄也只是迁就锺阿兄而已,毕竟按照阿兄的打法,恐怕这一战早就落幕了。”天樱宿轻轻一笑,她看向高台上被逼到最边上的府主和少府主,“锺阿兄也没手下留情啊。”

在长剑与铁扇相撞的悠长铿锵之声中夹杂着丝弦狠狠撞击大理石高台的声音,青铜丝弦追捕着仓皇逃窜的透亮水晶——皇羽锺以一敌二将他们两位逼到绝境。

“锺阿兄应该是在为自己正名,世人都道东秦以辅助为主,自己只能勉强自保,故而在战场与家族争夺之中泯灭了东秦的话语权。但是如今阿兄要做重云会议的话事人,锺阿兄的助力必不可少。双拳难敌四手,总有些小人很喜欢钻空子,清穹以为呢?而且之前两位阿兄与深阿兄和溟河哥哥的比试之中虽然是锺阿兄重新将阿兄带回自然身的状态,但毕竟阿兄被命运丝线俘获是为了避免锺阿兄为命运丝线所伤,锺阿兄也一直心怀愧疚。”右手抱着左臂,天樱宿侧目看向自己的爱人,“两位阿兄皆是政治场上久经风浪的存在,尤其是锺阿兄,焉能不知这各种曲折?”穷绝垂下脑袋,蹭了蹭她:“所以阿樱也希望我能宣告我的强大?”她点点头,看着高台之上那条青铜的游龙与山海青鸟汇作一处自高天之上翩然降落,随后,金色衣袍的公子干净利落地将那横在眼前的丝弦扯断——锋利的青铜针便自纷纷碎裂下坠的丝弦中化出模样,漫天席地地向他们落下。

“如何,峰爻?”皇羽锺瞥了一眼仓皇逃窜的两人,回眸看向自己身后安坐的主将兼爱人。“很强,我记得羽锺从前的阵法都不是主进攻的存在,这几个是……?”岚峰爻起身,将他挡在身后,陌刀榕苍神力流转。“是你缺席的百年里我为了履行我们从前的诺言而试过千百次才成功的攻击阵法,你只需要我辅助的助力,我便收敛我的阵法;你若需要我与你配合一同进攻,那么我也不是无计可施。峰爻,作为你的副将,我有绝对自信,你只会选择我。”看着对面气喘吁吁的两人,皇羽锺瞥了一眼已经散去的攻击阵法,“你也只能选择我。”“你是我的唯一解。”岚峰爻轻声与他承诺,“只你一人。”

不禁牙酸,天樱宿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能与她一样听到两位阿兄悄悄话的人是不是都已经知情,要是不知情,又是政治上的敌对方,她还真吃不准这出格的爱恋会不会成为他们被攻击的一个点。“真能讲啊……峰爻何其有幸。”溟河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耳边,她愣了愣神,立刻沟通了丝线:“溟河哥哥也能听到?”“当然了,恐怕是你锺阿兄怕我担心他委屈自己故而将他们的谈话转成给我实时放送。宿宿,帮我转告他,我听到了,并且知道他没有委屈自己了。”“好……那应该,只有溟河哥哥听到了吧?”她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放心吧,羽锺是谨慎求稳的人,除非他旁边那位打算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溟河胸有成竹的声音响起,“你阿兄是不会委屈羽锺的。”

再抬头时,就看见青铜与柳绿交织,蛊惑与进攻同时展开攻势,对面的两人被牢牢控制,随后被毫不留情地打下高台——汹涌而至的长风席卷着将他们托住,稳稳放在荒川领地。

“军场直隶与荒川第二场,军场直隶胜。军场直隶在与荒川的比试之中取得胜利。”

高台之上一前一后而立的青年伸异侧手击了个掌,然后相携着离开高台——宽大的袖摆遮掩着,但天樱宿有把握她的两位阿兄一定是手牵着手下来的。

“明日第一场,军场直隶对扶桑,九点准时开始。”

正在她想向两位阿兄撒娇时左边的光线突然被人挡住,她下意识看去——芜斐和语雁喃正红着眼望着她。“呃,雁喃,芜斐?”她意外地偏过脑袋,“怎么了?”“你们晚上,有空吗?我们想来造访早樱双筑,军场直隶。”芜斐捻了捻红肿的眼,哽咽着问。天樱宿看向那边也看着这边的两人,眨眨眼。岚峰爻点了点头,看她们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叹了口气:“若是需要我们回避,我和羽锺会上二楼。”“不不不,榕苍将军不必回避,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芜斐摆手,匆匆忙忙,“我们会在七点造访双筑,天樱,劳烦你来接我们一下。”

所以在六点半时他们就已经从拌饭的店铺开始了回家的路。

天樱宿摩挲着指尖,犹豫着要不要问那个问题。穷绝望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会儿,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开口:“羽锺,方才你们和荒川一支比试的时候,溟河殿传了信息给我们,说你有意让他听到你们的交流,他让我们转告你,他知道了。”皇羽锺脚步一顿,随后看向走在身边的人:“峰爻,你做的吗?”岚峰爻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嗯,溟河是除了我们一家最关心你的人,我不想他对我抱有误解。”皇羽锺狐疑地望着他,微微蹙眉:“我记得你说你觉得公开的时机将近……应该不是这几日,也不是之后的重云会议吧?”岚峰爻摇摇头,似乎是被逗笑:“在家族改制之后,军场的家族改制之后,我才会再斟酌公布的时机。”

身旁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皇羽锺望着他:“峰爻,时机不好,不公开也没事,借着能够模糊级别的主将副将的关系,我们的亲昵也已经足够。”“我不想我们的爱恋一辈子不见天日。”岚峰爻也没有再看他,只是望着前路,“当时和阿娘阿爹的理由是不愿耽误别家姑娘,但实际上,是我选择了你,出于旧情,出于思念,出于抱负,方方面面的思索,同盟,伴侣,都指向你。百年不闻不问,我终究心里有惧,我以为你会有其他的伴侣,也以为我的妹妹不愿意接受我……”

晚风送来他的念念叨叨,天樱宿蹭了蹭爱人的胳膊,然后就听到自己阿兄又把自己带上。

“那你在秘境里抱着我为我将神力之源的旧伤治愈时,在想什么?”袖摆被扯了扯,皇羽锺看着转过头来的爱人,微微笑着。“我确定我也活着,我激动得几欲落泪。”他望着他,柳绿的眼眸盛着如满天星子的笑意,“你呢?”“你还在,你还活着,我以为,你会更喜欢与你以军场双璧共称的流深殿,而不是我。”他说着,想要去够他的手,却又在下一秒松了力道,颇有些惋惜,“如果在家里,我想我会与你抱在一处。”“这就是在袒露心意之后你喜欢抱着我的原因吗?”岚峰爻可不惧,他果断地牵过了他欲逃回的手,紧紧地牵着他,还用力将人扯到自己身边。“除了我们最初相伴的四十年,我在祭坛百年孤冷,你给我的信是唯一让我还感受到被人在乎的暖意——祭坛处于东秦府邸深处,不许外人进入,不论是长老会议还是东秦府主,也只进来寥寥,神力冲击着我的意识,我几次失去记忆和意识又几次被你的长信带回此世。你后来不给我信了,我只安慰自己你太忙了——没想到后面我听闻你和流深殿的噩耗,这才和溟河抱团取暖。从祭坛出来之后,我履行少府主的职责,如履薄冰地守着我们的诺言,你给我的那些信我都有好好藏着,想念你了就翻出来看看。”皇羽锺望着前路,被灯光照亮,他忽然笑了,低下头,“又陷入回忆去了。”

“羽锺,告诉我,好不好?”岚峰爻侧目望他,柳绿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心疼,“不要一个人扛着这些,你不是一个人了。”

青铜的眼眸毫无犹豫,皇羽锺点点头:“与你一同离开的还有年幼的宿宿,我从前不知道樱眠是宿宿,我只是觉得,如果宿宿被你照顾着长大,应当会比当时的樱眠更开朗活泼些。而且如果宿宿也在,我至少还能望着她,去试着回忆你的容貌——祭坛的神力冲刷着我的记忆,很多关于你的都被冲散,还有东秦夫妇,还有大小姐和公子——我只记得你信上说的那些。离开了祭坛,随着我的神力日渐增长,一部分记忆慢慢回拢,我却始终记不起你的容貌。”“那我现在的面容,可符合你对我的印象?”语气听起来是俏皮的,但是若望见他的脸庞便知他一点也不开心。“你冲过来将我拥抱时,我就猜到应该是你了,我面容都模糊的,爱慕的人。”他侧目望着他,温柔地笑着,也用力握住他的手,“你其实没怎么变,峰爻。而且——”

“在漫长的分离之后,最先认出你的,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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