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里的电话

年底的时候，肖战已经很火了。打开手机刷视频，十条里有三条是关于他的，同事聊天时，三句不离“肖战新剧”“肖战红毯”。

苏念听着，心里说不清是骄傲还是别的，就觉得那个曾经跟她海誓山盟的男生，好像真的站在了很远的地方，就像她穿越之前那样。

跨年夜那天，苏念没出去凑热闹，窝在屋子里的小沙发上，守着那台用了两年的小电视。晚会播到一半，肖战终于出场了。

他穿着银色西装，肩膀挺得笔直，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把他照得发亮。台下全是举着灯牌的粉丝，“肖战”“肖战”的喊声一波接一波，热闹得能掀翻屋顶。

他唱的是那首《星光下的约定》，旋律一出来，苏念的心跳就慢了半拍。他眼里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苏念看着看着，眼眶就有点热。

表演结束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肖战打来的。背景里吵吵闹闹的，能听到碰杯的声音。

肖战念念，听到了吗？我唱了我们的歌。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刚唱完歌的微哑，还有藏不住的笑意。

苏念听到了，很好听。

苏念的声音有点低，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上的日历，那张被红笔圈过的周六早就过了，红圈都有点模糊了。

肖战对不起啊，跨年不能陪你。

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歉意。

肖战等我忙完这阵，我就回来陪你。

苏念看着电视里回放的画面，忽然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好远。他的世界越来越大，大到装不下一个完整的周末，连说句话都得掐着时间；而她的生活还是老样子，每天上课备课、改作业，连他什么时候有空都不知道。

苏念再说吧，你那么忙。

她轻声说，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里的吵闹声好像小了点。他小心翼翼地问。

肖战念念，你还在生我气吗？气我上次没去找你？

苏念没有。

苏念吸了吸鼻子，窗外有烟花炸开，亮了一下又暗下去，像没存在过。

苏念就是觉得……我们好像不在一个世界了。你连什么时候有空都不知道，我连见你一面都难。

肖战不是的，念念。

他急着解释，声音都带了点颤音。

肖战不是这样的。不管我站多高，你都是我想回家的理由。等我跟工作室谈好公开的事，我们就……

苏念公开的事，别急。别因为这个跟他们闹僵，你的事业最重要。你拼了这么久才走到现在，不能出岔子。

苏念打断他，心里堵得慌，像塞了团棉花。

跨年的钟声响了，电视里、窗外都响起欢呼声，电话两端却没人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念才轻声说。

苏念新年快乐。

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她关掉电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窗外的烟花还在断断续续地放，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苏念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光，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她知道他还爱她，那些藏在歌词里的心意，那些深夜电话里的歉意，她都懂。可他们之间的路，好像被越来越多的东西挡住了，走得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