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宫尚角扛着嘴唇发白脸上毫无血色的的宫禄角,一脚踢开前哨据点的木门,重伤的少年肚子和手上都还留着血,身上的黑衣服看不出暗红的颜色,但从腹部流出的血液却顺着手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宮尚角“來人!”
侍卫们如疾风骤雨般簇拥而上,恭敬地从宫尚角手中接过了宫禄角,随即呼唤大夫火速前往屋里。宫尚角意图尾随,却被大夫以屋内需宁静、以免干扰诊治的理由婉言劝止,独留他于门外,心中焦虑如焚。
宫禄角这一躺就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屋里一片幽静,冬日的寒风透过竹窗吹进,另少年不由的翻了个身拉紧被子,眼角余光撇到枕边平放的信件,他坐起身来将其打开,娟秀的字迹呈现在眼前。

宫禄角手持信笺,轻轻一挑唇角,微露笑意。这时,宫禄角端着温烫的药缓步至其侧,目光扫过泛黄的信纸,如往常一样问道。
宮尚角“信里都写了什么?”
宫禄角“暄妹妹说她的及笄礼要办在正月,让我们回家”
宮尚角“信中没提及选新娘一事?”
宫禄角端起药碗闭上眼睛一口吞下,汤药的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少年脸上顿时多了一抹苦楚
宫禄角“有是有,但那不关我的事”
宫尚角从袖中掏出一块糖递给宫禄角
宮尚角“我就是来告诉你,待你伤好点我们就启程回去”
宫禄角“不必了,即刻启程吧”
男子笑着点头
宮尚角“也好,你这伤一直都不见好,正好回去让暄妹妹瞧瞧”
旋即,他们率着来时的人马,踏上归程,途中恰逢北平初雪,那轻盈的雪花悠悠洒落,点缀在宫禄角深邃的黑色斗篷之上,他目光微动,转向宫尚角,缓缓启齿问道。
宫禄角“哥,这附近可有梅花?”
时隔二十年,宫门再次选新娘,往日里沉寂的旧尘山谷也因为这次的选亲热闹了起来,旧尘山镇里的居民也都纷纷期盼着今日新娘的到来,宫门里头更是在各个所见之处挂上红色绣球增添喜气
羽宫——
金阚和金繁一左一右的劝说着中间的少女,三人一路疾行,眼看少女就要踏出大门,金繁和金阚两人快步挡在少女身前单膝跪下拱手道
金繁“二小姐,万华楼那种地方,您还是别去了吧”
金繁“您去了,宫子羽要骂死我的”
金阚“是啊小姐,我哥他去去就回,很快的”
宫宣羽把两人扶起来后便径直朝门外的马车走去,两人欲开口,却被宫宣羽一句话压了回去
宮宣羽“我今日倒要看看那个紫衣到底是长成什么样,把哥哥迷的七荤八素的”
宮宣羽“我心意已定,你们不用再劝了”
万花楼——
宫子羽睡眼惺忪的起身,径直走到窗边,纤细修 长的手指推开窗,支起窗撑。旧尘山谷的初雪飘进窗户,冬日的冷风刺骨,他冷得皱了 皱眉,拉好衣服抱紧双臂,抬头看了看窗 外青灰色的天空。
宮子羽“下雪了......今年的冬天这么早.......”
这时一位娇媚的女子提着手炉走了过来,她名唤紫衣,是万花楼的头牌,每每宫子羽来万花楼都是由她服侍,女子轻轻一笑
紫衣(司徒红)“你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又高又壮,舞刀弄剑的,却这么怕冷。喏,刚添好的手炉,给你。”
而后紫衣又递过来一杯热茶,两个人捧着两杯冒白气的热茶,并肩站在窗前看雪。
宫子羽一笑,眼中的暖意加深
宮子羽“再暖的手炉和热茶,也 没有紫衣暖,你不只身体暖,心也暖。”
同时,一辆金顶马车在万花楼门前停下,那是宫门特有的马车,马车里的少女戴上帷帽,在金阚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万花楼里等着待客的女子们以为是哪位公子来了纷纷摇着手中的团扇,走姿妖娆的走了出来,见来人是一个姑娘,其中一个女子捂着轻笑道
“呦,这怎么是个小娘子啊”
“怕不是来寻夫君的吧”
宫宣羽冷冷的朝金繁问了一句
宮宣羽“你说,那个女子叫什么?”
金繁“紫…紫衣”
少女闻言,伸手从金阚手中接过两根金条后举起手来,帷帽遮挡下的朱脣轻启
宮宣羽“我来此无意为难各位姐姐,只是我那不胜酒力的夫君,被友人拖着误入此地”
宮宣羽“谁能带我去寻那紫衣姑娘,这两根金条便归谁”
话音刚落,眼前一个个女子纷纷上前抢着要带宫宣羽进去,身后的金阚兄弟皱着眉头极力躲闪,尽量不让自己碰上这些莺莺燕燕。
屋里,紫衣脸色有些怅然,移开眼眸
紫衣(司徒红)“别闹了,你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宮子羽“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又不是为了 ........那啥......”
话虽未说出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欢来这里,并非为了寻欢作乐, 不过是寻一处清净、安心之所罢了。
紫衣转过身去
紫衣(司徒红)“今天是宫门迎娶新娘的日子,你还不赶紧回去,你爹又该骂你了。”
“碰——”
房门被打开来,一群身着百花色的女子围着一个少女走进来,少女身着鹅黄色的衣裙,领口和袖口处滚着柔白色小绒毛边,显得她格外娇嫩,紫衣慢悠悠的转过身来以为又是哪家夫人来讨人了,刚准备回个不是,却看到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姑娘
紫衣(司徒红)“这位小姑娘是?”
一旁围着宫宣羽的女子们甩着帕子说道
“紫衣,你还不快把人家小姑娘的夫君给放了”
“你看小姑娘都快哭了”
宫子羽停着心想这紫衣可真不容易,转身从屏风后走出,刚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脸庞,他惊道
宮子羽“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