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门高耸在一面陡峭的山崖之 上,大门面前是四通八达的水域,所有 到来的货物、旅人和商贸货船都停靠在此 处码头卸货、交易
此时,水面之上,悠然点缀着诸多身披红绸、缀满彩灯的画舫,宛如流光溢彩的梦影。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片朦胧的光晕,每一盏都悬挂着随风起舞的绣幡
宫门选婚,大喜之日,那些花舫都是 新娘们的嫁船,由远及近纷纷驶来。
夜幕悄然降临,如墨的天穹逐渐被星辰点缀,宛如一幅深邃的绸缎。两岸的灯火犹如流金溢彩的珠链,闪烁、摇曳,在静谧的水面投下婆娑的幻影,与波光粼粼的涟漪共舞
终于花舫靠岸停了下来,早在岸边等候多时的侍女伸出手将新娘牵着下了船
新娘云为衫只能看见自己红色绣鞋的脚面, 高高的台阶在她眼前延伸,一路往上, 就是巍峨的宫家大门。
所有新娘子整齐地排着队列,由宫门 的侍女牵引着,陆陆续续往上走。
令人诧异的是,原本充盈着欢声笑语的四周,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一拂,那些嬉闹声音渐次淡化,直至细若游丝。走在队伍前端的新娘,蓦地驻足,其余的新娘也随之静立于台阶之上。那宏伟的宫门近在咫尺,却冷硬地阖着,没有一丝即将迎接喜庆的暖意。四周的宁静异乎寻常。
没了动静,新娘们都忍不住疑惑。
身披华丽嫁衣的上官浅,静静地立于队伍之首。她环顾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微妙的不安。轻轻撩起遮面的红纱,那些垂挂着的花穗轻触她的脸颊,增添了几分灵动。然而,这姣好的面容瞬息间被一抹恐惧所笼罩,仿佛春日里的绚烂花朵遭遇了突如其来的霜寒。
新娘们的四周围已经站满了披坚执锐 的侍卫,数十把弓箭拉满了弦,箭头全部瞄准她们,箭头闪烁着暗绿色的光芒,一 看就涂抹了剧毒。
上官淺“啊?!”
她的眼里迅速涌起害怕的泪水,尖叫声引起了其他新娘的骚动。
云为衫轻轻掀开了自己的盖头,须臾之间, 她的面容就已经从刀锋般冷静迅速变成了 柔弱女子的惊慌失措,她看着眼前的利箭 ,吓得柔弱地后退两步,跌坐在台阶上。
云为衫和上官浅在慌乱中抬起头,同 时看到了站在远方高处山崖上那个戴着 面具的男子。
宫子羽身披黑色大氅居高临下,侧着头打量云为衫 ,两人隔着山崖遥遥相对。云为衫也正看 着那个清俊的年轻男子,突然身后发出 女子凄厉惨叫,新娘一个一个应声倒地。
医馆里,宫远徵正面对一个黄花梨大柜,里面摆放的瓶瓶罐罐是他多年以来的研制成果,他双手抱于胸前眯着眼睛面露难色。
宮远徵“你说挑哪一瓶好呢,哪一瓶我都很满意呢”
宮远徵“要不宣妹妹你来挑吧”
宮宣羽“好哇”
宫宣羽轻轻一笑,随手拿了一瓶毒药递给宫远徵,少年不屑的勾起嘴角
宮远徵“红颜泪?”
宫远徵突然脸色一沉俯身凑到宫宣羽跟前,两人四目相交,宫远徵的眼神淡漠又隐晦不明,她动了动唇开口
宮宣羽“远……远徵哥哥是觉得不满意吗?那我再挑一瓶?”
宮远徵“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宮远徵“你能这么毫无顾忌的拿不就是因为这里的药都有解药吗?”
宮宣羽“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时,一个侍卫推门而入,告诉两人宫子羽带着新娘逃跑了,宫远徵站直身体将手里的毒药放回柜子上,抓上一旁的披风就往门口走去,走之前还退回几步对宫宣羽说道
宮远徵“对了,你最好别跟来”
宫远徵从怀了掏出一罐他新制的毒药,手指敲打着瓶身
宮远徵“我这是在保护你,否则我怕你看到那么多尸体,会受不了的”
宫远徵说完意味深长的笑着走出医馆,宫宣羽追了上去,谁曾想宫远徵转身就门给锁了,她拍打着门朝外头喊
宮宣羽“宫远徵!你开门!”
宮宣羽“你凭什么把我关在里面!”
一个又一个时辰如流沙般从指间滑过,宫宣羽的心弦绷得愈发紧了。宫远徵迟迟未至,令她焦虑如焚。医馆的守卫也不敢违抗宫远徵的指令,比较宫远徵走前可是向他们放了狠话的。直到破晓时分,晨光熹微,一道挺拔的身影如同划破静谧的曙光,一位身披侍卫服饰的少年疾步跨过石桥。他腕间的黄玉格外引人注目。少年自袖中轻轻抽出一把钥匙,急迫的开启医馆紧闭的门锁。
金阚“小姐,属下来迟了”
宮宣羽“没事,这不怪你,是我让你去帮哥哥的”
宫宣羽着急的向金阚打听宫子羽和新娘的下落
宮宣羽“我哥哥呢?新娘呢?”
宮宣羽“他们怎么样了”
金阚“无峰的女刺客抓到了,羽公子和新娘们一切安好”
少女闻言拍拍胸脯展颜一笑
女客院落——
宫子羽无视旁边人的议论和掌事嬷嬷的劝阻,径直上了楼梯,走到云为衫的放门口,他抬手敲扣房门,众人侧目
不久后云为衫打开门,看见来人是昨晚要带她们逃出宫门的宫子羽,不等对方开口,她轻声道
云为衫“你等一下”
云为衫转身回到屋內。不一会儿,云为衫拿着昨夜她扇子脱离队伍险些被侍卫发现时宫子羽为了帮他打掩护借她使用的那副面具来到门口,递给宫子羽。
云为衫“昨晚多谢羽公子。”
宫子羽接过面具
宮子羽“不用叫我'羽公子' ,我叫宫子羽。”
云为衫“......”
发现云为衫呆住了,宫子羽有点傻气地问
宮子羽“不好笑吗?”
云为衫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回他
云为衫“我叫云 为衫,云朵的云,衣衫的衫。”
宮子羽“以云为衫......”
宮子羽“好名字。”
云为衫没说话,只是轻轻微笑着低头,宫子羽看了眼面具问道
宮子羽“你怎么知道我是 来要回这副面具的?”
云为衫“这副面具上的颜料并不是普通的油 彩或者色膏,而是一层非常轻薄的釉,普 通工匠难以烧制,应该是巧手名匠所造, 价格不菲。我要是主人,弄丢了也会心疼”
宮子羽“倒是和价格没关系,主要是买不到”
云为衫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云为衫“工匠去世了?”
宫子羽眼神里掠过一丝低沉,但很快恢复了
宮子羽“嗯……....也可以这么说吧。你的毒解了吗?”
云为衫轻轻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肌 肤,黑色毒痕已经消失。
云为衫“昨晚少主给我们所有人都送来了解药,已经没事了。”
提到解药宫子羽这时才意识到好像自从昨日用过晚膳后宫宣羽说要去医馆拿个医书到现在都还没看过她,他带有些歉意的对云为衫说
宮子羽“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急事”
云为衫“没事,公子慢走”
这时,有下人端着药碗过来,看见宫子羽,急忙行礼。
宫子羽闻到熟悉的汤药味道,轻轻皱起了眉头。
云为衫正准备接过汤药,被宫子羽拦了下来。
宮子羽“这是白芷金草茶吗?”
侍女“是”
宫子羽垂下眼睫,注意力放在汤药上心想这怎么气味不太对,和平常时妹妹喝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