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

老太太拉着范璃讲了大半个时辰，得到范璃的再三保证之后，才目送范璃离开。

这一别，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老太太几乎是当最后一眼再看。

范璃走到门口时，回头看向坐在烛台边的老太太，“奶奶，我会过得很好的，我保证。您也要保重身体。”

老太太露出欣慰的笑，“走吧，你父亲在我身边，我过得很好。”

范璃冲过来抱了奶奶一下。

这一次，真的走远了。

柳如玉的房间也亮着灯。

伯爵别府的三位主子都有一种惊人的默契，对于范璃今晚会出现这件事，每个人都确信并准备了自己与对方的见面。

柳如玉坐在屋里，早早遣退了院子里的下人，就等在那里。

“姨娘…”范璃推开门，不出意料看到了等待自己的柳如玉。

“回来了。”柳如玉的表情有一些局促，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范璃到底身份不一样了。这个孩子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后，她不是这个孩子的亲娘，这些年也没为她做过什么。

哪怕范璃直接离开不往她的院子里来，柳如玉也不会觉得不对。

“很久没回来了，”范璃的眼眶还是红的，但笑容自然了一些，“来看看您。”

柳如玉着急忙慌地要去给范璃拿东西，“思辙这两年在上京，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若若也一直在外面行医，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柳如玉从自己的妆奁中拿出几个小锦囊递给范璃，“随身带着，图个心安。这是你的，这是思辙和若若的。闲儿和婉儿也有。”

“我们一家人，都有。”

“你着急赶回上京去吧，别在我这里耽搁，”柳如玉把范璃往外推，“路上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范璃被推出门外，她还是笑着，把柳如玉给的平安符收好。

“那我走了，姨娘。”

“你这孩子，”柳如玉的声音有了哭腔，“快走快走，瞧着就让人烦心。”

“我会尽快回来的。”

范璃给了这样一句承诺。

直到范璃走远了，柳如玉才眨着眼睛，慢慢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脸色一变，心中百味杂陈。

但她没有把这话转述给范建。

范璃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孩子们都长大了，要远行，做父母的，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就好。

范建走进来时，柳如玉还站在檐下发愣，直到范建走到面前了，才回过神来。

“璃儿走了？”

柳如玉点点头。

“去休息吧，一路奔波回来，你也累了。”

范建先一步走进了屋内。

范璃其实并没有走远，她站在儋州城楼上，瞧着范府院子里的灯都熄了，这才转身，撞进青枫怀里。

“小姐哭了。”

“你总不能不许我掉眼泪吧，”范璃笑笑，拿出柳如玉给她的平安福，“退开些。”

青枫后退两步，低头，见范璃往他腰带上系了什么，“小姐，这是什么？”

“姨娘求的平安符。”

“这是夫人给小姐的。”

“保佑你，就是保佑我了。”

“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