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靖王府见面过后,范闲想着之前李承泽告诉自己有关于滕梓荆的事情,当时他说自己在帮滕梓荆调查家中妻小的下落。
当时,李承泽是怎么说来着?李承泽好像是说让他去找王启年。
“滕梓荆前些接到假的命令出发去澹州刺杀你,回来之后妻小便不见了。如果郭保坤真的做了,那一定有迹可循,毕竟郭保坤好歹也是礼部尚书之子。”
“可是我收集京都权贵们的消息的时候并未听说郭保坤灭过谁家满门。”
李承泽想起郭保坤这人,有些失笑地对范闲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郭保坤这人仗势欺人,生性风流,常年流连青楼花船,但是他手上去并未沾染上人命。”
最后,李承泽建议范闲可以去找王启年,这王启年仗着轻功好,自己又是鉴查院的文书,没少做贩卖情报的工作。
“王启年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他在京都什么赚钱的行当都做,但是却有着基本的底线,不做害人的买卖。”
“之前娱乐城开业的时候,他还主动凑上来要和娱乐城合作,他帮助娱乐城宣传拉客,娱乐城给他拉人头的分成。”
“而且,这个王启年身后靠山可不一般,我觉得,你可以去找他。”
李承泽的话,范闲自然是相信的,于是当天晚上范闲就带着滕梓荆出门去逮王启年。
一番威逼利诱加真情流露之下,再加上王启年看见了活着的滕梓荆,于是也松口将滕梓荆妻小的消息告诉他们了。
原来,滕梓荆的夫人和儿子都没事。
而滕梓荆之所以会找不到妻小,是因为王启年听说范闲在澹州杀了滕梓荆,他心里担心范闲杀了腾梓荆之后,还不放过他的家人,于是便将滕梓荆的妻小藏匿了起来,如今腾梓荆妻小正住在城外一处宅院内。
范闲没想到,看似奸诈狡猾的王启年却有着一颗热忱之心。他与腾梓荆不过点头之交,却愿意在其死后不惜欺上瞒下,帮助他保下家小。
最后,范闲和滕梓荆跟着王启年来到那座藏匿滕梓荆妻小的宅院,滕梓荆和他失散的妻小终究是团聚了。
滕梓荆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范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于是当日夜里,在滕梓荆找到妻小之后,范闲便留滕梓荆在家里好好陪伴妻小。
郭保坤虽然没有害滕梓荆妻小,但是他平日里仗势欺人的混账事也没有少做。在加上范闲想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以此来看看能不能退婚。
为了最后能就将事情闹大,人尽皆知,范闲还专门找了靖王世子李宏成牵线搭桥了新晋花魁司理理。
在众目睽睽之下,范闲就这么被司理理邀请上了花舫。范闲虽然跟着司理理上了花舫,但是他并不是来寻欢的。
他用迷药迷晕司理理之后,又将司理理放到床上,脱去她的外衣,弄乱妆发,然后悄然离开了。
“小范大人,这郭保坤是太子一党,他父亲又是位高权重,你说你打就打了,你怎么刚才还搁那自报家门?”
刚才范闲打郭保坤的时候,王启年就站在边上,他见范闲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于是担心范闲会有麻烦。
“我故意的啊,我不想娶那个郡主,我只有这样把事情闹大了之后,我才能退婚。”
这王启年就不明白了,“小范大人,娶郡主难道不好吗?郡主又漂亮身份又高贵,为何一定要退婚呢?”
“你懂什么?那郡主再漂亮再高贵又如何?又不是我真心喜欢的人。”范闲说。
“那大人这么着急退婚,是因为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了?”王启年八卦了一下。
“我……”范闲迟疑了一会,“我自然暂时是没有的。”
可是王启年多精一人啊,刚才范闲的迟疑他都看在眼里,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范闲没有说真话。
……
“昨晚,范闲根本就没在船上,我亲眼看见范闲从司理理的花舫溜走的,只是不知道范闲离开去了什么。”
第二天,当范闲从司理理的花舫下去之后,李宏成便赶去将事情和李承泽说了。
“他打人去了。”
李宏成到的时候,李承泽正在府邸吃着早点,见李宏成一大早便匆匆来了,于是拉着他一起。
“打人?他去打谁?”李宏成问。
“昨晚范闲将郭保坤给打了,郭保坤是太子党,他父亲是礼部尚书,这件事情闹大了。”李承泽说。
果然,早饭过后,便传来消息说郭保坤在京都府衙那狠狠告了范闲一状,府尹收到状告,当即便派手下到范府捉拿范闲。
得知自己的儿子被范闲打得面目全非,礼部尚书郭攸之对范闲已是恨极,当下便让人抬着郭保坤上堂与范闲对峙。
既然原告都已经上堂了,那么范闲这被告自然也要出面与他当堂对峙。
这件事情终于如范闲说期望的那样闹得很大,估计是整个京都的权贵们都知道了。就连在宫中居住的长公主和太子都惊动了。
李云睿得知之后,劝太子李承虔前去京都府衙给郭保坤撑腰,想要借此机会给范闲将罪名坐实做死。
或许这样,庆帝便不会再让他娶林婉儿,而内库财权依旧李承虔的臂助。
郭家一开始便是太子党羽,如今他们出事,李承虔这个太子不出面,恐怕会寒了郭家的心。
“既然姑姑如此说了,侄儿去就是。”李承虔听了李云睿的建议,答应前去。
京都府衙大堂,范闲看着面前这个包的和个木乃伊似的郭保坤,稀奇的问:
“呦,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郭保坤郭公子。”
自请为郭保坤辩护状师的贺宗纬语气中带着愤怒。
“哦~”范闲一脸恍然大悟,“刚才我还觉得奇怪,不曾想这竟然是个人。”
不能动弹,被包成了个木乃伊的郭保坤差点又被范闲这态度给气成了内伤。
“大人,范闲蓄意将郭保坤公子打成如此重伤,如今他居然还在这冷嘲热讽。”
“我说他是个人就算冷嘲热讽了,莫非他不是个人?”范闲问。
贺宗纬与范闲当堂对峙,要论诡辩,贺宗纬完全不是范闲的对手。反而范闲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的嫌疑摘了个干净。
贺宗纬说范闲大人,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单凭一张嘴就说是范闲打的郭保坤。
而范闲却说自己昨夜在醉仙居,有花魁司理理为证,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梅执礼认为范闲说的有理,而且又有人证,正打算将他无罪释放,就在这时,太子却突然上了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