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北齐的密探言冰云身份泄露,被北齐锦衣卫首领沈重抓住了。
消息一出,瞬间震动朝野。
与此同时,北齐借此要庆国归还占领的一州之地,释放北齐的战俘,甚至还要给北齐在这场战事中死去的兵丁发放抚恤。
更加过分的是北齐提出要用庆国用肖恩和司理理来换言冰云。
言冰云是鉴查院言若海的儿子,对于庆国来说他也非常重要。
可把肖恩换回去会让天下大乱,大家人心惶惶都不愿意有这样的结果。
而能够做这个决定的,整个庆国只有一人。
皇宫大内,武德殿。
李云潜看着送来的密报,思虑片刻,立即吩咐道:
“侯公公,立刻让鉴查院放人。”
“另外,告诉鸿胪寺,朕打下的江山一寸都不放,至于其他的条件,都好谈。”
“那个言冰云,必须活着回来。”
经过了好几天的胶着谈判,庆国与北齐的谈判最终有了结果。
庆国用肖恩和司理理换言冰云,而北齐也答应庆国抢去的土地不必还回。
李云潜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为了庆祝谈判结束,他要明日在祈年殿设下夜宴,招待北齐使团和东夷来客。
祈年殿夜宴,又有北齐朝臣和东夷来客在,于是原本被禁足的李承虔、李云睿和李承泽被恩准暂时解除禁足,可以出来参加宴会。
当晚,范闲刚从鸿胪寺下值,范建又将人拉到花园中闲聊谈心,顺带着嘱咐一些明夜祈年殿宴会的事情。
“鸿胪寺的谈判,告一段落了,明日上殿需要稳重些。”
“您说的是明日晚上的夜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范闲问。
“天下皆知,文坛泰斗尽在北齐。早些年,读书人甚至以北齐的科考高中唯荣,近些年虽然好些,但是要说到文人,我庆国还是有些逊色。”
“如今,庆国文坛把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
原本正在喝水的范闲听到这句话,顿时还未咽下去的茶就这么被他给喷了出来。
“我?文坛?”范闲吃惊至极。
“嗯,”范建嫌弃的离范闲远了些,说,“前些日子你写的那首《登高》被我朝文人评为当世七言第一。”
“私底下很多人都在说,这个年纪就有如此的成就,将来未必输给庄墨韩。”
“我就写了这么一首诗,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些?”范闲不解,而且那些诗也不是他写的啊!
“一首确实有些少,但是我朝国人盼文运,犹如沙漠求甘霖,司马也就当活马医了。”范建笑着说。
“所以,明天晚上就会有人在那看着我和文坛宗师庄墨韩的见面咯?”范闲问。
那画面,想想尴尬!
“哎呀,也不是让你语出惊人,你只要行止稳健,这就够了。”范建宽慰这眼前的孩子,“别慌,我只提点你一句,庄墨韩何等身份,怎么可能真的与你这小辈为难呢!”
范闲暗自翻了个白眼,“老爹,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说话不能立flag,一立准被打脸。”
还堂堂文学泰斗不会与我为难?范闲心中冷哼,要不是青雀的给力的话,他恐怕到时候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脸懵逼的被人污蔑了。
范建皱眉,疑惑的问,“你刚才说什么?立,立夫拉个,什么是夫拉个?”
范闲闻言,顿时憋笑,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是说我知道了。”
明日夜间皇室在祈年殿设宴,范闲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于是和五竹商量着明日宴席散了之后就夜闯皇宫。
“明日的宴会也算是场盛事,欢宴过后大家必定会松懈,正是最好的时机。”范闲说。
“好,明日夜闯后宫,我去引开洪四庠,你潜入太后寝宫,找钥匙。”五竹说。
“可是关键是我不知道太后会把钥匙放哪里啊?”范闲说。
“她枕头下面床板处,有一处暗格,紧要的东西都藏在那里。”五竹说。
“你怎么知道?”范闲好奇。
“小姐当年翻过。”五竹说。
“老娘为什么要翻老太太的暗格?”
“老太太寡居多年,看上去一本正经,不知道私底下会不会藏些情书。这是小姐当年的原话。”
范闲顿时笑了,老娘她就为了看点八卦,就去翻人家当朝太后的家底,真的笑死。
夜宴当日下午,李承泽拉着范闲在楚王府中吃火锅。
“青雀,我们为什么要现在吃东西?宴会上不是有吃的吗?”范闲问。
“祈年殿的宴会酉时才入席,等到时候真的开始上菜了,菜都是凉的了,难吃的要死。”
李承泽端起一旁的牛肉片放到火锅里煮着,“这样的宴席,就是喝酒,唱赞歌的,怎么可能吃的饱。”
说着,李承泽给范闲夹了一筷子刚烫好的青菜。
“也是,这样的酒席就只是走走过场。”范闲想到自己晚上宴会结束之后,还要夜闯后宫,得吃饱饱的才能有力气干活啊!
“确定了是今晚行动?地图路线记熟了吗?慈安殿还是很大的,你知道那钥匙放在哪里吗?”李承泽还是忍不住问范闲。
“放心,你画的那张地图我已经全部记载脑子里了。”范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喝了口碗里的清汤,舒服的叹息了一声,“至于那钥匙,我也知道在哪。”
范闲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神神秘秘的,引的李承泽好奇的目光看向他。
成功吸引了李承泽视线,范闲满意一笑,说:“我五竹叔说老太太的枕头下面床板的地方有一个机关暗格,一些要紧的东西都在里面。”
“你五竹叔怎么知道老太太枕头下面有暗格?”
“因为我老娘……”范闲将五竹叔和自己说的事情又分享给了李承泽听,边说还边笑道,“想不到我老娘年轻时还挺八卦的啊!”
李承泽笑了笑,确实,不论是他妈妈、叶姨还是范闲,这三人身上都有一种不同于这个时代活泼明媚的精神气。
“我已经和燕小乙打好招呼了,他今晚不会特别注意太后寝宫那一带。”
“好。”
酉时,众人进殿。
这次宴会排查特别严格,面对循例盘问的时候,范闲非常老实的将自己带进宫里的针、毒药、匕首等东西都自动上交给了守卫。
李承泽比范闲后面来,远远的就看见范闲在那里从身上不断的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范闲。”
“哟,巧了,楚王殿下。”
李承泽走上前,伸手拿起范闲放在桌子上的锦囊,“这是哪一出啊?”
范闲见李承泽拿毒药,顿时伸手抓住了李承泽的手,将毒药拿了下来,甚至还抓着人家的手腕摩擦了两下。
“哎,不能碰,这是我自个调的毒药,宴席里不让带。你可千万别碰,万一要是毒药泄露了,伤着你的手怎么办?”
“真不愧是费介的徒弟。”李承泽问,“毒的死人吗?”
“那当然。”范闲骄傲。
“那给我一包。”
“那可不行。”
“为什么?害怕我给陛下和太子下毒?”李承泽毫不在意周围的守卫和朝臣,直接大咧咧的就说了出来。
“怎么会呢?”范闲不赞同的说,“我是怕殿下伤着自己。”
李承泽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范闲的肩膀,凑近了小声说道:“那癫婆今晚也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说服了老师了,今晚就让那癫婆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
范闲看向李承泽,笑的眉眼弯弯,“那就多谢青雀维护。”
“客气什么,都是兄弟。”
范闲:“……”谁要和你做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