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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与恶

“呼!真是满足啊!”吃饱喝足的沃克跟着卡特一起走出了餐厅,来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他感到有些茫然,于是便把目光望向一边的卡特,后者似乎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沃克深呼一口气问道。

“我想四处走走,既然再次来到了这座城市,不好好大饱眼福就真的对不起自己了。”卡特回复道。

“那么,你的首站打算去哪里?”

“这个嘛,我想先去一下涩谷区。”卡特用手机翻出导航道。

“涩谷区?听说那是个不错的地方哦,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百货超市应有尽有!”沃克满怀渴望的说。

“后面会满足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去这个地方看看!”卡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建筑照亮在沃克面前。

“这看上去似乎是个宫殿呐!”沃克说。

“你猜的没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治神宫”,之前我来日本的时候就一直遗憾没有去这个地方参观,既然现在再次来到了这里,那我肯定要弥补一下。”卡特收起手机解释说。

“你还对历史古迹这类东西感兴趣?”沃克笑着问道。

“那还用说,但凡能多给我一点休假时间,像什么金字塔,故宫博物院这些我肯定通通都要去观赏一下。”

“看来又是一位有些痴情的历史爱好者嘛!”沃克自言自语的联系了网约车。

数小时后,二人来到了明治神宫的大门前,然而,与二人想象中不同的是,这里并未像其他景点那样出现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这里的仅有一些虔诚的神道教崇尚者以及打卡的外国背包客。

“好像这里相比于那些商业街不怎么出名诶,”沃克失落的环顾着四周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面对摩肩接踵的情况了!”

“现在可是旅游淡季,要是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那可真是见鬼了,”卡特说着向神社的深处走去,沃克立即紧随其后,他们先是穿过绿树成荫的参道,这里时不时传来鸟类的飞鸣,随后又来到风和景明的大鸟居,在这里他们见到了日本现存的最大的木质鸟居,据说是用阿里山的古老原木修建而成,二人在这里留下几张合照之后,又根据景点的指示牌从大鸟居的右折参道走到了社殿,在这里他们欣赏到赫赫有名的本殿与第三鸟居,在打卡合影留念后还不忘在绘马上写下各自的心愿。

“你觉得这玩意儿靠谱吗?”沃克好奇的询问说。

“无非就是个寄托罢了,当然,我还是比较希望它能实现的。”卡特说着回头望了下身后的绘马牌匾。

“话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我想你没必要知道!”卡特说。

“咱们都是搭档了,就不能互相坦露下心声吗?”沃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

“就算是搭档也没必要了解到这种程度吧,在我看来,这属于个人隐私的范畴。”卡特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隐藏的还真是够深的,不过让我大致猜一下,是不是关于爱情的?”沃克诡笑着说。

“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啊,但你这么一说,倒是值得让我反过来一想,该不会你写的就是这方面的内容吧?”卡特露出同样的表情反问道。

“怎,怎么可能?”听到这话的沃克突然红透了脸,“爱情这件事对我来说还为时尚早!”

“你都已经25了,我想是时候该找个对象了吧?”卡特端详着他道。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真到寻找对象的时候,我会主动出手的,我这个人一向把握时机很准!”沃克十拿九稳地说。

“别把话说的这么满,现在的对象可并不好找,尤其是对于你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要是找的不好的话,搞不好会让你满盘皆输!”卡特危言耸听道。

逛完神宫的宝物殿之后,两人便搭乘电车来到热闹的涩谷市区,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大街上的人群你来我往,同其他地区的商业街一样,这里同样有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与游客。心情舒畅的二人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之间穿梭闲逛了数个小时,在此期间,他们光顾了大大小小的店铺以及装修的富丽堂皇与摆满金碧辉煌本地首饰的市场。之后,两人又走到著名的代代木国立综合体育馆前,这里的两座体育建筑均采用悬索结构,游泳馆的平面如两个错置的新月形,球类馆平面如蜗牛形,如此一座脱离了传统的结构和造型的独特建筑,也难怪会被誉为划时代的精彩杰作。

“你能想象这个地方居然是50多年前建好的吗?即使放在今天,这样的设计也丝毫没让我感到过时。”卡特不可思议的对着游泳馆的正门拍照道。

“毕竟它的设计者可是大名鼎鼎的丹下健三,像什么山梨文化会馆、东京罗马天主教圣玛丽大教堂也同样出自他的手艺,如此高超的设计也难怪他能荣获至高无上的普利兹克奖,真可谓是誉满天下!”沃克赞同的附和说。

“要是诺贝尔有个建筑设计奖的话,我估摸着这家伙高低也得拿个提名。”卡特咧嘴打趣道。

“话说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如我们去喝点小酒如何?”沃克满怀期待的建议说。

“咱们早餐不是刚喝了几罐酒吗?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一下子消化掉了?”卡特莫名其妙的问。

“不是,刚刚路过的时候我恰好看到这附近有个居酒屋,而且是不久前新开的,听说日本的清酒很是出名,所以我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品尝一下!”沃克摸着后脑勺解释说。

“真是拿你没办法,行吧,不过我想先问一下你酒量如何?”

“你就放心好了,哪怕是威士忌或者小鸟伏特加我都能喝上几杯!”沃克拍着胸脯保证道。

无可奈何的卡特只好跟着沃克一起走进了他所说的那家“居酒屋”,店内的情况几乎座无虚席,许多好不容易忙完工作的白领坐在木制的餐桌前,有的在想用滚烫的“关东煮”,有的则在享用大杯的麦芽啤酒或者淡色啤酒,一些承受不住的醉汉甚至不省人事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面对这种情况,二人走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一桌刚享用完餐点的空位,待服务员将桌上的食物残渣和用过的餐具收拾好后,二人这才面对面的坐到了桌前的坐垫上。

“让我看看!”沃克拿起服务员摆放在桌上的菜单开始翻阅,“他们这里除了我刚才说的清酒外,还有麦酒与当地的招牌札幌啤酒呢!我打算每样都来一份,哦,对了,喝酒就要配点下酒菜,那么,我就要份烤鸡串和鱼腩吧。”沃克舔着嘴唇说。

“你小子还真是喜欢尝鲜啊,可别到时候要我扶你回去!”卡特眯着眼睛提醒道。

“要真是到了那种情况,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沃克说着叫来了服务员。

“想的倒挺美的哈,那我要一份关东煮以及一份普通的麦芽啤酒就好了。”卡特用日语跟服务员解释道。

十多分钟后,他们的菜肴和酒水一起摆好在了桌上,沃克立即拿起一瓶清酒往小小的杯子里倒上一杯,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放到嘴边啜了一囗,咂吧几下嘴后,他露出一股琢磨不透的表情。

“听说清酒都是用大米发酵而成的水酒酿造而成的,今日品尝果不其然,这股酒明显蕴含着浓浓的大米味!”沃克放下酒杯说。

“其实我个人并不喜欢这种味道,记得之前来日本的时候就喝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碰过这种酒了。”卡特一边回忆着一边夹起一块鱼丸放进芥末酱进行搅拌。

“我觉得还行啊,也许是我以前喝习惯了啤酒的缘故吧,偶尔品尝一下这种味道独特的酒水也是很不错的。”沃克说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现在这么说当然轻松,等你喝多了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卡特偷笑着把蘸有芥末酱的鱼丸放入嘴中,也许是味道过于辛辣,沃克很快就发现卡特的手掌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差点将筷子摔在了桌上。

“我说你没事吧?是不是不习惯吃芥末啊?”沃克递给卡特一张纸巾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刚才没把握住分量而已,早在来日本之前,我就已经在日料店多次享用蘸有芥末酱的三文鱼片了,现在的这点芥末只要不是一次性吃太多的话,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卡特逞强的又夹起一块鱼丸蘸上芥末放入嘴里,这次沃克没有发现他露出同样的表情,当然或许是对方强忍着压了下来。

“我说,咱们就这么喝酒吃菜恐怕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点好玩的东西吧。”卡特看着杯子里的酒水说道。

“可以啊,你觉得我们玩点什么好呢?”

“”这个嘛?”卡特望了下四周,发现两个坐在吧台前的顾客正在玩一种猜拳游戏,这顿时让他灵机一动,“咱们就玩一种类似于真心话的猜拳游戏,顺便还可以测试一下我们俩的运气值以及酒量!”卡特斟满酒杯建议道。

“原来你想玩猜拳啊,没问题,”沃克转动了下眼珠,“那就三局两胜,怎么样?”

“可以,不要小瞧了我的拳术,做好准备了吗?”卡特握紧拳头说。

“我可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来吧!”两人握紧拳头的手臂缓缓从桌面抬起,待双方都自认准备充足后,又一同落下面向对方。

“这么倒霉!”沃克难以置信的看着卡特出的剪刀与自己出的布,身上的酒劲瞬间消退了一半。

“慌什么?这才第一局呢!还有两次机会,加把劲哦!”卡特笑眯眯的安慰说。

“真不知你这话是在嘲讽还是在鼓励我,但不论是哪种,都别想着影响我的心智!”沃克喘着粗气道。

双方再次握紧拳头,然后一同落下,这次卡特出的是剪刀,而沃克则出了拳头,这一结果让后者重拾了信心。

“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卡特吃了一小块鱼腩认同道。

“这么看来我的运气值也不低嘛,至少目前如此!”沃克欣喜的说。

“夸你两句还得意起来了,对吧?别忘了还有第三局呢!咱们继续!”卡特板着脸提醒道。

“好,咱们来!”

就在二人抬起的手臂准备落下时,他们的桌面忽然震动起来,紧接着,居酒屋外传来了人群的惊呼声。

“什么情况?”二人疑惑不解的转头向窗外一看,只见几十米外的一家酒店三层楼最左侧的窗户冒出了滚滚浓烟,刚才的震动似乎正是源自于此。

“是发生火灾了吗?”沃克担忧的望着酒店说。

“好像是这么个情况,但愿消防部门能……”卡特话还没说完,一阵清脆的枪声从火灾的方向传来,这瞬间引起了二人的警觉,如果仅仅是发生火灾倒还罢了,可一旦有枪声出现,那证明附近十有八九遇到了危险的枪击事件,而且极有可能出现人员伤亡!

“我的上帝啊,这种地方居然都还能碰到这种情况!”沃克目瞪口呆道。

“看来事情没我们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嘛,走吧,沃克。”卡特站起了身。

“去哪?”

“我想我们有必要去附近查看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说着,卡特用手摸了摸后背,看来他已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产生兴趣并打算参与其中。

“你是认真的吗?这件事交给当地警察就好了嘛。”沃克不解的站起身问。

“那你待在这里等我消息,我去去就回!”卡特说完转身就走。

“喂喂喂!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沃克喝完杯里的酒后也跟着起身,二人结完账后便来到了街道上,此时人们的目光几乎被酒店发生的火灾吸引过去,通向酒店地区的马路也被停住的车辆堵的水泄不通。

“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沃克看着拥挤的交通状况问道。

“那里有条通往那座酒店的小路,趁还没有人发现,我们赶紧过去吧!”卡特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处幽暗的小径说道。

“走这个地方?你确定吗?”沃克迟疑的问。

“如果现在不去的话,一会儿被人估计就没办法进去了!”卡特回答道。

两人穿过马路走进小径深处,这里的光线十分阴暗,两边的墙壁到处都是涂鸦与杂乱无章的海报。他们俩先是走过一段小路,接着又下了一道台阶,就在他们准备经过一处十字路口时,走在前面的卡特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沃克莫名其妙的想要绕过卡特查看,却被对方用手拦了下来。

“先别动,前面有情况!”卡特拉着沃克贴在了墙边,当沃克顺着卡特指着的方向观察时,沃克注意到一个看似疲惫不堪的人影正从他们面前的拐角处慢慢向前走去,看到这一幕的二人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了后背的枪套,当那个人影来到拐角处时,两人内心的紧张瞬间转变成了困惑--来者并不是想象中的某个因械斗败下阵来的黑帮歹徒,而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与短裙以及留着两条顺长马尾的清秀少女!她在搀扶着墙壁继续走了几步后忽然摔倒在十字路口中间。

“上帝啊!莫非刚才的火灾与枪击事件跟这个女孩有关?”卡特震惊的猜测说。

“这怎么可能?你看她身上的制服,应该就是个普通高中生吧?”沃克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你仔细看看,她好像受伤了!”经卡特这么一提醒,沃克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左腿有着两道血淋淋的伤口,其中一处插着渗人的玻璃碎片!她捂着伤口的左手早已被血浸染成了红色,看来她很有可能是因失血过多晕倒了!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上去看看吧,要是再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她会有生命危险的!”卡特和沃克一起跑到那名女孩身边,就在二人准备蹲下身检查这个女孩的伤势时,一发子弹打在两人旁边的路面上。

“什么鬼?”两人惊愕回头望去,三个头戴巴拉克拉法帽的蒙面人各自拿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他俩。

“别动!把手举起来!”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蒙面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警告道。

沃克见状想要伸手掏枪,不过一边的卡特拉住了他的手,接着他用口型示意沃克和自己一起暂时服软,无奈的沃克只好和他一起举起了双手。

“你们想怎么样?”沃克鼓起勇气开口问。

“你们没有问话的权利!”另一名枪手慢慢的走到卡特眼前,“很遗憾,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过是两个无辜的过路人,只要你放我们走,我们保证不会把今天看到的东西说出去的!”沃克可怜兮兮的乞求道。

“要我们动手吗?”走在最后面的那名枪手看着第一个发话的枪手问。

“别,你们需要钱吗?”沃克把手伸向衣袋朝三人走去,三个枪手不约而同的抬枪对准了他,“我这里有1000美金,而且是现金,你们拿去吧!请不要伤害我们。”沃克拿出自己的钱包恳求道。

“干掉你我们一样可以……”“砰砰!”两个枪手分别被打中了左肩和头部,站得最远的那个枪手刚准备瞄准开枪的卡特试图还击,结果却被沃克击中了喉颈。

“呼!差点就没命了!”卡特擦了下冷汗,然后又和沃克对着三个枪手的脑袋各补一枪。

“你刚才这么做很危险啊!要是再慢点的话,第三个枪手很可能击中你啊!”沃克心有余悸道。

“总比你刚才想要当场掏枪还击要强吧,在人家已经对准你的情况下就想着掏枪,怕不是会成为现成的靶子!”卡特检查着弹匣说。

“不过也幸好你的策略取得成功,否则真不知道局面会怎么发展!”沃克刚把枪放回枪套,一段呻吟声传入二人的耳中。

“天呐!居然把她忘了!”卡特懊恼的和沃克重新回到了女孩身边,虽然身上的伤口没有让她陷入休克,但她看上去也奄奄一息。

“我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沃克同情地蹲下身,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倒在地上的女孩突然一把抓住了沃克的手臂。

“别,求求你们,别送我去医院!”她用口齿不清的英语恳求道。

“嘿,伙计,她好像不是本地人啊!”听沃克这么一说,卡特也才发现地上的这名女孩长着一副欧美人的面孔!

“难怪我总感觉她的样貌跟本地人截然不同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卡特关心的蹲下身子,“别担心,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告诉我,我们怎样才能帮到你?”

“把……把我带到这个地方!”女孩放开沃克的手臂,随后从外套的口袋里小心的拿出一张带血的名片,沃克刚想伸手去接,结果女孩就因体力不支彻底晕厥了过去。

十字路口的尽头传来了熟悉的警笛声,面对此景,二人感到不知所措。

“我们该怎么办?”沃克拿起卡片,上面写有这个女孩的名字,电话号码以及家庭住址。

“既然她不愿意去医院,那想必是有什么暂时无法告知的危险因素,就把她送到她给的地方吧!”卡特回答说。

“就这么把她扶过去?”沃克难以想象的吐槽道。

“不全是,把你的外套脱下来,我们简单处理下伤口再把她扶回去!”卡特抱着双臂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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