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算醒了!那长老院的狗东西,还有宫尚角、宫远徵那俩混账……”宫紫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鼻涕都快擦到袖子上了,嘴上却不停歇地把最近发生的事全倒给宋云初听。
宫子羽得知宋云初进了刑狱后,在后山急得吐了血,可又不能擅自离开。他硬撑着身体通过了雪宫试炼,后来听说宋云初昏迷不醒,便在月宫翻阅大量资料,连夜将消息和药材送到徵宫。
忧心如焚的他没日没夜地研究医术、炼制丹药,几次晕倒在后山,幸亏有云为杉在一旁照应。
而那两个罪魁祸首——宫尚角和宫远徵呢?他们倒是逍遥自在,只是吊了宋云初一口气,连来羽宫探望一下都没意思。至于长老院嘛,派了几个人送来些补品就完事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姐姐,你怎么样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宫远徵那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呦,这不是远徵少爷吗?难得您还记得羽宫这儿躺着个病人。”宫紫商向来直性子,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
宫远徵被这么一呛,脸微微一红,但想到哥哥交代的话,也只能忍住不反驳。长老院对姐姐本就不待见,要是自己表现得太关心,反而会给她添麻烦。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地伸手搭上宋云初的脉门。
“哼!宫子羽好歹是羽宫的人,怎么不见他来看顾姐姐?倒是你一个商宫的,跑来凑什么热闹!”宫远徵随口一句,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烦。
“哎!你这死小孩儿……”宫紫商正要回怼,却被宫远徵故意岔开话题,压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姐姐最近未用五谷,身子有些虚弱,身上的皮外伤倒是只留下几个小疤痕。只要再涂些日子的玉蓉膏,那些伤痕就能消散了。”宫远徵低头轻声说道,声音虽温柔,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愧疚。
宋云初此刻喉咙干涩得很,根本不想接话。宫远徵误以为她还在怨恨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是哥哥让我交给你的……”宫远徵从怀里掏出一张书信,声音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是宋家与你的断亲书。”
“呵!不过是个求荣卖女的老匹夫罢了,也配跟云初扯上关系?”宫紫商一听“断亲书”三个字,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进了牢狱,宋家不管不问,还赶紧撇清关系。这亲断了也好,以后宫门养你!”
宋云初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微微颤抖。泪水无声滑落,滴在纸上洇开一片墨色。宋家果然够绝情。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宋云初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透出一丝坚定。
见状,宫远徵和宫紫商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只得乖乖退出房间。
宋云初躺回床上,从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堆书信。每个月一封的家书,上面写的全是对她条条框框的约束,句句离不开宋家的利益。
只有母亲偶尔会夹杂两句贴心的话,可更多时候也只是抱怨自己没有儿子,在宋家过得多么不容易。想起从前,母女俩连饭都吃不饱,母亲总是省下几口给自己多吃些,希望她在宫门争口气,攀个高枝……
窗外的风吹动帘幕,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宋云初独自面对这些冰冷的文字和破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