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出逃,三次中道崩殂。每一次失败,都让她陷入更深的牢笼。希望如同风中的残烛,一次次被掐灭。站在悬崖边,前是深不见底的迷雾,后是宫尚角这座无法逾越的高墙,宋云初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彻骨的绝望。她还能往哪里逃?
宫尚角的命令,如同最终审判,将宋云初最后一点腾挪的空间也彻底剥夺。她从偏僻的听雪轩,被移到了角宫深处一间更为精致,却也更为压抑的偏院。院墙高耸,唯一的出口有重重守卫,窗户皆被特殊的金属细网加固,与其说是居所,不如说是一座华美的囚笼。
更让宋云初感到窒息的是,宫子羽和宫远徵似乎默许了,甚至某种程度上“配合”了宫尚角的这一安排。一种诡异而危险的默契,在这三位立场各异的公子之间悄然形成——他们仿佛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既然这个不安分的女人试图在他们之间摇摆、甚至妄图逃离,那么,就将她牢牢锁住,置于他们共同的掌控之下。
这是一种扭曲的“共享”。并非情感上的分享,而是一种对所有物的绝对控制权的宣示。
对于宫尚角而言,宋云初被置于角宫,意味着最大程度的“安全”和“利用”。他可以随时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将她所有的智慧和能力,榨取到极致。他交给她的不再仅仅是账目,开始涉及一些更核心、更晦涩的宫门秘辛、对外情报的分析,甚至是部分针对无锋的策略推演。这既是利用,也是考验,每一次任务都像在走钢丝,宋云初必须调动全部心力才能应对。他会在深夜召她入书房,在她疲惫不堪地汇报完毕后,用那种毫无温度的目光审视她,偶尔会问一句:“还想逃吗?” 语气平淡,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他要用绝对的控制和高压的工作,磨掉她所有的棱角和妄想,让她彻底沦为一件听话的工具。
宫子羽来角宫“探望”的频率明显增高。他有时会带来一些外界的新奇玩意儿,有时只是一壶酒,倚在门框上,看着被案牍埋没的宋云初,语带嘲讽:“云初姑娘,如今可是如愿离我哥更近了,感觉如何?” 他会故意在她面前提及宫门外的事情,自由的市场,喧嚣的灯火,然后用一种惋惜的口吻说:“可惜,这些都与云初无缘了。” 他的“共享”,更像是一种残忍的戏弄。他要提醒她失去的自由,要看着她在他言语的刺激下强忍痛苦、故作平静的模样。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将曾经试图周旋于他们之间的猎物,困在方寸之地,欣赏其挣扎的过程。有一次,他甚至趁宫尚角暂时离开,突然靠近宋云初,手指轻佻地拂过她的下巴,低笑道:“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费心撩拨?安分待在我身边,岂不省事?” 他的触碰让宋云初浑身僵硬,恶心得几乎要呕吐,却不敢闪避,只能死死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