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朱衣卫演武场。
“啊？伴读？”
付瑞望着昭节皇后茫然了一下。
她让他去给长公主的儿子当伴读。
昭节皇后伸出手，温和地抚摸着付瑞的头顶，“那孩子也才九岁，跟你年纪相仿，交给你我比较放心。”
付瑞沉默。
他是去年被师父捡回来的，他清醒过来时，只知道自己的名字，个子看起来也就七八岁。
他师父是个比他大几岁的姑娘，但她武艺高强，现在已经混到了朱衣卫左使的位置，跟随在昭节皇后身边。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小孩。
付瑞求救似的看向他师父。
但师父横了他一眼，“跟在我身边一年就能接任务的，你是头一个，还不谢谢皇后娘娘？”
付瑞背脊一凉，他深知他师父是个万分尊敬皇后的人。
师父她老人家眯个眼神，他都能预判到脸上的鞋子印会是左脚还是右脚。
付瑞挺直了腰背：“是，谢皇后娘娘。”
应完偷摸看了一眼任辛，仿佛在说，我都答应了，就不能踩我了哦。
清宁长公主府。
鹫儿也听说他要去太学的消息了，不知那位皇帝怎么就想起来让他去太学。
本来他不愿，但难得母亲召见他一次，他也不想忤逆。
在公主府前院，清宁长公主牵着儿子，昭节皇后牵着付瑞在院子里碰面。
两位身份高贵的长辈正在互相寒暄。
鹫儿却是盯着对面的豆丁看，本来就因为要去太学而不爽，看到一个比他还小只的小孩给他当伴读，顿时觉得更加不爽。
他几乎能想象到进入学堂会是什么样的场面，这小孩要是哭哭啼啼，他岂不是还要哄？
而付瑞看到这小孩的第一面，就深深觉得这瘦弱单薄的小孩，还顶不住他一拳。
“鹫儿，这是皇后娘娘给你选的伴读。”清宁长公主晃了晃儿子的手。
昭节皇后也拍了拍付瑞的背，“瑞儿，跟鹫儿打招呼。”
付瑞正儿八经地单膝跪地给他行礼：“拜见世子。”
院子里安静了一阵。
付瑞迟疑地抬头。
鹫儿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付瑞绷着表情，眉角一跳，臭小鬼。
两人第一次见面彼此的第一印象：
不爽。
长公主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走上前，将付瑞给拉起来。
“瑞儿，鹫儿就拜托你了。”
这是清宁长公主对付瑞说的第一句话。
他抬起头看向长公主时，他觉得这个公主的眼神如古井无波，一片死寂。
但仔细看久了，就会发现藏在幽深眼底的愁绪。
内敛而又难以言表。
付瑞已经记不起自己父母是什么模样了，但他觉得这大概就是皇后娘娘所说的。
长公主对儿子的复杂与纠结的心情。
付瑞帮忙提着包，跟在鹫儿的身后走去太学。
鹫儿步伐匆匆，穿梭在宫道里，付瑞转头就总能看到一些宫女太监表面对他行礼，等他们走远后，就会背地里交头接耳。
付瑞听得清清楚楚，出现得最频繁的词，就是“面首之子”。
鹫儿那稚嫩的声音别扭地说：“我本身就没想要你跟着，你可以走。放学来接我，母亲不会怀疑的。”
付瑞从那些嚼舌根的宫女那收回目光，认真道：
“不要小看我，就你一个小屁孩我都保护不好，我师父会踩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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