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鹫儿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付瑞因为打断了汪明和侍卫的手,被认作是袭击皇子而被关进了天牢。
他求母亲去和皇后解释,跪在雪地里跪了三天,只等来一句,不要再靠近太学和朱衣卫。
有人跟他解释,一个小小的朱衣卫,怎么比得过汪国公家的势力?
他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但母亲的懦弱,让他又输了一次。
鹫儿依旧跪在母亲的房间外,但凡他能亲自入宫找皇后,他此时也不会继续跪在这。
但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他其实已经不想去找那些狗腿子的麻烦,因为这是一场注定同流合污的戏码。
有怜悯心者被淘汰,独善其身者便自动被划到和他一样的待遇。
所以他们也只是在本就黑暗的天地中,跟随着所有人一样选择做相同的事。
但在这几乎是他和全世界对立的黑暗局面中,自始至终没见风使舵、一股脑往风暴里扎的蠢货,也只有付瑞一个。
这时有人从他身旁路过,朝他行礼喊世子。
背对着他时明明说的是面首之子,活该跪在这。
他拔出付瑞给他的匕首,把那些奴仆给砍了,快刀斩乱麻一般划他们的肉身。
奴仆们一开始哭喊着疯子,后来就喊着小人不敢了。
但这并没有令他产生怜悯,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汹涌澎湃的痛快。
他们越是挣扎哭喊,他越是兴奋难以自持。身后有人拉他,他便用脚踹他们的伤口。
把他拉远了,他便咬禁锢在身上的手,生生撕下一块血肉。
“世子疯了——”
·
付瑞不记得在天牢里待了几天。
天牢里暗得出奇,根本无法判断日夜,冷得渗骨。
付瑞被铁链吊着空中,滴落的血不知是从哪一处伤口渗出来的。
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他师父叫唤。
“瑞儿!”
紧接着身上的铁链断开,身体掉下来,付瑞毫不意外,他被接在暖怀里。
“我来晚了。”
付瑞缓缓挪手抱着师父的脖子,脑袋埋在师父的脖颈里。
这一刻极度清晰满足的安全感,才让他有自己还是个七八岁孩子的实感。
他声音哽咽地喊:“师父……疼死我了……”
任辛将他抱在怀里,一碰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不断有热血流淌,瞬间浸湿了她身上的衣服。
“我带你出去。”
任左使的命令几乎没人敢违抗,除非他们想在睡梦中去世,就连皇帝都没追究她劫狱的行为。
当然也有皇后去说情的原因。
付瑞打断了汪国公之子的手,而他也在天牢里受了刑。
没人追究鹫儿是怎么掉河里的。
没人追究给付瑞传假消息的人是谁。
这事被所有人揭过。
不久后,大家都津津乐道,那面首之子不好惹,谁惹谁断手。
这谣传是付瑞放出去的,他想,起码这样能让鹫儿在太学好过些。
他没再去清宁长公主府上接鹫儿去太学,三个月太学生活,过得还挺刺激。
他的第一个任务是以失败告终的。
师父说他,感情用事,不适合做朱衣卫。
又花三个月养好伤。
一码归一码,任务失误导致任务失败,并且造成重大影响,他还是挨了朱衣卫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