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苏见写着写着,便抬起眼看向对面认真的少年,真是许久未见有能力还有干劲的干净少年了。
“听说苏大人是当年的状元郎?那,那些榜眼啊,探花干嘛去了?给我说说呗,无聊得我都困死了。”付瑞一边写着,一边随口说道。
苏见眼神一顿,差些落错笔锋,面色恢复了淡然:“我当年,和榜眼是死对头,他不服我是状元,喜欢跟我斗气,但也会互相扶持……”
话题逐渐飘远,语速平稳得像在说一个不相关的故事。
说着说着,苏见就听到了对面清缓的打鼾声。
苏见无奈停下话头,起身过去将他背起来带回付宅。
大街上已经是深夜,巡逻的守城军看到是朝廷的吏部尚书背着吏部侍郎,便也就没有为难。
付宅里没有什么下人,偌大的宅院,从外面看都稍显清冷,院子里只留有一个看门管家,和一个照顾生活起居的妇人。
苏见敲响付宅的大门时,是个六旬老者开的门。
“公子?”管家看到苏见背着的人,紧张地以为出了什么事。
苏见看了眼肩膀上趴着的少年,轻声道:“睡着了,他房间在哪?我放他回屋吧。”
管家连忙拉开门让开道,领着他进付瑞的屋子。
管家已经提前帮付瑞铺好了床,苏见打发管家道:“你去准备温水和毛巾来。”
“是。”
苏见动作温柔轻缓地将人放下来,又帮他脱鞋,或许是有落差感,付瑞躺下来后就微微皱眉,嘴边咕哝了一会,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苏见不知所措,但还好付瑞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又继续睡了,脸颊抵在被子上鼓了团包子。
“还是个小孩。”苏见不由失笑。
“鹫儿……”
苏见抬眸,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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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最近发现上司好像比以前更热心肠了。
以前的苏见,在他三步之内,气氛冷得能冻死人,你不问,他不答,对谁都是一个态度。
最近的苏见,路过时给他工作台上放一杯温茶,忙完自己的也会过来帮他干活。
不是付瑞想多,他本就是个少数群体的人,那寻同伴的直觉准得可怕。
苏见怕不是个断袖?把他当成那当年跟苏见旗鼓相当的死对头榜眼?付瑞迟疑地想。
“苏大人,有拜帖。”
突然来了个人将拜帖递给苏见,付瑞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以前的苏见那是绝不会私下接见任何大臣的,其他大臣也知道他的这个性子,所以很少有人递拜帖。
但最近拜帖来得特别频繁。
或许是来了什么熟人,非要拜访苏见呢?
付瑞迟疑了一下下,便低头继续忙。
坐在主位上的苏见只看了一眼这拜帖,又不自觉地移开目光掠过那边的少年。
“回绝。”
晚上付瑞留下来处理工作时,难得的没看到苏见,蜡烛灭时,付瑞就自己回了家。
刚要睡下时,突然就感觉到了屋顶有人的气息。
付瑞缓缓摸向枕头底下,将匕首抽出来,迅速冲出房门,施展着轻功飞上屋顶。
屋顶上的人只是眨眼间,并未看清身影就有一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是我。”琳琅没敢乱动。
付瑞侧身看了一会,将她的蒙面布拉下来,这才看清是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