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塔从外面看有直通云霄之势，浩荡而壮阔，而里面却是逼仄狭窄得很。
视野落差以及这一眼到头的底层空间，让付瑞对内部观察不经意地松懈，很快就放松警惕。
直到墙上一道黑影闪过去，付瑞猛地转头，却是什么都没有。
刘萍激动起来想喊出声，但被付瑞点了哑穴，她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拉着付瑞干着急。
而付瑞担心上面出事，又怕钱袋子被徐瑾给杀了。
丁丁说这就是个虚假的小世界，不要太认真。
但是……
付瑞果断逮着刘萍往塔上跑，把徐瑾自己留在下面：
“刘萍，跟我去一趟上面。”
上到最顶层。
“咚——”
骤然听到一声鼓声。
付瑞脚步一顿，脑袋剧烈阵痛的瞬间，眼前的空间发生扭曲，视野所见之物都萦绕着一段白色浮光，让人看得头晕目眩。
“过来——”
“过来——”
耳边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
去哪？
付瑞两眼迷茫地望着前方，前方的画面已经不再扭曲，一眼能看到他记忆中的大哥漂浮在围墙外的高空，正温柔笑着对他伸出手。
“哥哥想见你一面——”
他身体不受控地往围墙走，但他的精神很清醒正常。
他没有哥哥。
他的哥哥、黎东源、室友等等，都是丁丁口中的虚假世界里的人物。
被控制的是原本处在这个世界的他。
“谁来……捅我一刀？”付瑞艰难地喊出声。
眼看身体就要不受控地攀上围墙，翻下去他就成肉酱了！
他需要一个刺激叫醒他。
“盛一一！”
肩膀被重重捶了一下，付瑞眼神怔忪，很快地又恢复了清明，眼前已经不是万米高空，大哥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黎东源。
塔顶的环境跟底下环境差不多，漆黑的墙壁，昏暗的光线，鼻息下萦绕着不可名状的尸臭。
只是底下是白天，这里已经是黑夜。这让他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付瑞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在上塔的通道口，还站在听到那一声鼓声时的原地。
面前的就是黎东源担心的神色，身后就是被他捏得手生疼，但说不出一句话的刘萍。
付瑞呼出口气，先松开刘萍，“抱歉。”
刘萍又是怒瞪了他一眼。
付瑞苍白的脸扯出一个笑：“那个，钱可以扣一百，我不是故意的。”
面前的黎东源见他没事，这才问道：“怎么你和余凌凌都中招了？”
付瑞走过去，看到凌久时和他一样的状态，阮澜烛正扶着凌久时的胳膊，牧屿也一脸担心。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幻觉。”付瑞还有些恍惚没反应过来情况，照实描述。
“我在底下看到一个黑影，生怕它上去害人，我就上来了，但没想到我反而中招了。”付瑞苦笑。
“这应该是一种精神攻击，会放大人内心的脆弱，加以控制。”阮澜烛说出心中的猜测。
他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眼神直勾勾盯着凌久时。
黎东源闻言顿了顿，“脆弱？”
他想到付瑞的哥哥，天天给他念叨，弟弟是个乖巧可爱、阳光开朗的小孩。
他搜来的付瑞的资料上也说，付瑞在学校里爱交友、兴趣广泛，就是个小社牛。
直到他意外得知付瑞也玩了灵境，生怕付瑞也在灵境出事，所以带他过门。
结果发现，他简直就是块宝。
机灵、聪明、漂亮、身手好、爱笑、还有点皮，还有在澡堂洗澡时那白皙香嫩的肌肤，蛋蛋也可爱……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丝毫看不出付瑞内心有多脆弱。
可如今，看到付瑞茫然又可怜的表情，乌黑的眼睛慌张失措，煞白的唇色微张着，看着就像只受惊过度的猫咪似的。
黎东源久久地盯着眼前的付瑞，无意识地吞咽一下。
首先，他是个大猛男。
其次，他对这些娇软的小动物——包括小猫小狗以及娇滴滴的小男生，不感兴趣。
最后，付瑞好可爱，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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