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被砸了一下后,上条反而清醒过来一些,用蹩脚的中国话,警惕地问:“这是哪来的铜锣烧。”
小桐眼神微动,她面上表情不变,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
回忆起,那铜锣烧小摊的小老板教她的话。
小桐走过去,把一包被纸包起来的铜锣烧放他手里。
她定定地望着八嘎,眼神像是挂了鱼饵,在等着上钩的渔夫。
“听佐藤夫人常常提起你们的家乡,我想着您应该也会想吃,便找佐藤夫人问了这铜锣烧。”
上条沉默地吃了一口,果不其然,他突然精神振奋,就连脑袋上的伤口都没了痛觉。
他惊觉,这铜锣烧里,肯定有什么毒,能让人产生和吸了鸦片一样的效果!
佐藤夫人?
所以这是佐藤先生的意思!?
小桐也能看到他容光焕发的模样,又看到他神色凝重,便露出一副复杂的笑意。
她宽袖下的手捏紧了拳头。
万种滔天恨意和屈辱交叠,却在指甲陷入手心刺痛的那一瞬,让她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不急、不要急……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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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以第三者的视角,望着小时候的自己一晃而过。
他就了然地发现,他做梦了。
也是好久没做梦了。
梦里是在京城的家里,他出生后因为体弱多病,又是家里独苗,家里每个人都对他小心翼翼地宠爱着。
不知爹娘听谁说的,说是把付瑞当女孩养,才能平安长大。
所以爹娘就让他从小扮女装,活到十六岁成年就可以换回来。
“哈哈哈,我闺女真可爱~”付瑞他爹总是很喜欢捏着他脸玩。
就算是长到十五岁了,他高大的爹还是喜欢给个子小小的他捏着玩。
但嘴上喊的永远是闺女。
这时候他总是很嫌弃:“爹,缺女儿,你让娘生去。”
然后他爹脸色一沉:“臭小子,你娘身子不好你不知道啊?”
只有吵架的时候才会把他当儿子,才会从闺女改口成臭小子。
“好了,别闹了,要开饭了。”他娘总是在他们父子就要干架的时候出来打断节奏。
实际上付瑞的身子从十多岁开始就没什么大病。
但爹娘坚持迷信:“那还不是把你当闺女养才能这么好吗?坚持到十六岁,再给你换回来。”
但家里从爹娘到叔叔婶婶、又到家里的五个忠仆,都没等到他十六岁。
“付瑞——!”
付瑞猛然惊醒。
抬起头才看到他还在教室里,正上着课,他不小心睡着了。
现在全班都盯着他看。
郭书亭拧紧眉:“你怎么回事?”
付瑞连忙站起来,可能是刚刚做了梦,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望着讲台上的郭书亭,脱口而出:
“抱歉爹……郭教官,昨晚没睡好。”
郭书亭沉默了会,挥挥手,“不舒服就去校医看看,还能撑就坐下听课。”
“谢谢教官。”
付瑞又坐下来,前面的顾燕帧回头凑近付瑞:“做噩梦了?”
付瑞撩起眼皮,沉声道:“没。”
顾燕帧嗤了声:“又撒谎。”
顾燕帧坐正了身子,继续无聊地听郭书亭讲课。
付瑞耳边郭教官的声音逐渐弱下来,眼神凝望着顾燕帧的背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