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抱着他，挣扎着要把他背起来。
“别、别动……我只想，知道你叫什么……”裴先生扶着付瑞的胳膊，看起来很着急。
“付瑞，我叫付瑞。”付瑞回答，矮身将他背起来。
“付瑞啊……真好听，是个好名字。”裴先生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别浪费力气了……我交代几件事。”
“出去再交代。”
“那帮学生里有个汉奸，被我识破杀了，其他学生……都被我安置在隔壁家……”
“好，我替他们谢谢你。”
“你原路返回吧，我已经活不了。”
“不好。”
“原来你性格也很倔，原来，就算……我们怕也是不合。”
付瑞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背着他，步履平稳地跨过一处处火堆，笃定道：
“裴先生，我带你回家。”
“我家就在这。”
“是属于你自己的家。”
“你果然很倔。其实我已经无憾了。”
“……”
付瑞停下来，面前骤然掉落一根房梁。
“要塌了……快走！”
背上的人用尽力气地喊。
付瑞只是喘着粗气，望着房梁沉思。
要怎么出去？后门被堵死了，后面的窗口太小，而且背着人他没法跳上去。只有试试前门，但前面被一条横木挡住。
这时，“轰”一声巨响从后门传来。
付瑞面上一喜，背着裴先生往回头往后门走。
此时刚刚还在挣扎的日本人都已经死了，付瑞便也顾不得那么多，踩着过去。
“轰——”
墙体震动。
门口有块巨石，顾燕帧在外面似乎在用什么东西撞。
付瑞高声喊：“顾燕帧，撞墙上！门口有东西挡着，撞不开的！”
外面传来回答：“好——”
裴先生听到这声音，来不及好奇，他便晕过去了。
“轰——”
又一声巨响。
门旁边的墙体被撞破。
但也因此，整座建筑因为失去一处平衡的支撑而开始坍塌！
顾燕帧从外面冲进来，扶着付瑞和他背上的人，“要塌了！快走！”
时间紧迫！
他们跨出去的那一刻。
身后的房子骤然倒塌，内部的火焰也被瞬息压灭！
而那帮日本人也葬身于此。
-
有邻居提前叫来了车子，顾燕帧和付瑞把裴先生送去了医院。
但很快，这里的事就惊动了官员和警察，甚至日本军方把整个医院都给围了起来。
付瑞还在病房里陪着裴先生，顾燕帧拦在病房外。
他一个人面对着顾宗堂，以及来讨说法的日本驻华大使日置一。
日置一满面愤怒，嚣张跋扈地指着顾燕帧骂，势要把这个凶手给拿下。
顾宗堂只能连连安抚着：“别急别急，现在人还在昏迷着，也无济于事，还请日置先生先回去休息，我必然会调查个清楚，给您一个说法。”
“如果这说法我们不满意，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是是是。”
日置一这才瞥了眼顾燕帧，拂袖而去。
顾燕帧捏紧拳头，他时常给父亲带来麻烦，那是因为他时常习惯性反抗父亲的强势。
但他是第一次见到卑躬屈膝的父亲。
现在一看，父亲那在他看来坚挺的背影，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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