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街道上已经宵禁,除了他们几个,一个行人也没有,黑乎乎的,偶尔刮起一阵冷风。
陈萍萍忽然说:“付瑞,你老实说,你与大宗师,能否一战?”
“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大宗师。”付瑞摇头道。
陈萍萍又问:“那你和五竹呢?”
身后推着陈萍萍轮椅的范建疑惑道:“为何问这个?”
范闲:“对啊,五竹叔和付瑞上一次交手,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你们看不出来吗?刚刚大殿下说的话。”陈萍萍幽幽道。
父子俩都愣了下,从出宫时就发现了,皇宫里的守卫几乎没有,只有宫典的一队就几十人的巡逻在反抗那些叛军。
而守城军的统领大皇子突然被调去剿匪。
这看似是付瑞和范闲联手做的局,实际上更是庆帝对付瑞的试探。
“全力的话……”付瑞语顿片刻,恍然道:
“我说陛下怎么打小对我好,萍萍,你是不是在我小时候就跟陛下说,京都里有个能和大宗师一战的少年,但那少年隐藏得很好,鉴查院找不到人,就让陛下自己猜?”
“聪明。”陈萍萍笑道,“你少时常与二皇子走动,派去刺杀二皇子的人,不都是太子的人,当时的太子也不过十几岁,手头的人顶多是些退伍老兵。”
付瑞回忆了下过去。
过去刺杀二皇子的人,明明多的是八品甚至九品的高手。
“你为二皇子挡下的一次次刺杀,便让陛下注意到了你。
“你出了鉴查院打算自己考科举时,捏造了一个干净的身份,我帮你把这身份坐实,陛下对于你是孤儿的事实深信不疑。
“后来我多加了一句,你被苦荷收养过,所以你身手非凡,有大宗师之潜力,只是你因为意外受伤,忘了。”陈萍萍缓缓道。
“哦……”付瑞怔了怔后应道:“我失忆了,所以,他这才故意跟我玩父子情深?好让我长大了,只记得他的好?”
“这事谁知道呢?若真是如此,也不会有今晚的事啊。”陈萍萍摇头笑道,
“而且陛下向来对大宗师颇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大宗师已经是常理所不能束缚之人,他们的存在,甚至让世人觉得大宗师凌驾于皇权之上,咱们陛下,容不得任何人亵渎皇权。”
付瑞苦涩一笑:“所以,他一面跟我上演君臣佳话,一面想除掉我……”
一直听得惊心动魄的范建摆了摆手,阻道:“陛下向来深谋远虑,圣心难测,自然不是我们能揣摩的。这些,便不要在这大庭广众下提了。”
“周围都是黑骑,说说也无妨。”陈萍萍望着前面黝黑远旷的路,“付瑞,往后,你和范闲依旧要如此相处,一不能明面上接近鉴查院,二你手头的那些眼线,让他们收一收,陛下没发现,不代表我没发现。”
“知道了。”付瑞恭敬点头。
他心里对此毫无波动。
他的眼线能有一些被暴露出来给陈萍萍和庆帝发现,就是为了让另一部分隐藏在他人的死角下。
要不然,光是太子那几个在叶家军里的眼线,怎么掀得动一场上百人的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