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咱们来说没什么,但对古人来说,好像及冠礼和取字都挺重要的。”范闲说。
“可我没有长辈。”付瑞木讷道。
“我在苍山遇到老师了,我求他给你取了字。我把捡到你那天当生辰,到时候让我爹给你举办个及冠礼。”
范闲笑眯眯地说着,给他递了那信纸。
“求啊……”付瑞拿来随意看了眼,“泽之?跟老二冲撞了吧?”
“他不介意的。”范闲小声逼逼地说,然后又解释道:“老师说,你是个很有福气的孩子,名字就很祥瑞,所以想取这个泽字,承天之佑,福泽深厚。”
就是没有福气,才取这么吉利的名字啊。付瑞心底一股子苦涩。
付瑞随口道:“瞎说,李承泽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他承天之佑,福泽深厚。”
“不喜欢?那我给你想一个。”
“那倒不是,就这个吧。”付瑞把信纸塞怀里,然后凑到他旁边:“我跟你说个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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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空庙也顾名思义,悬空而建,在上面没有任何防备,庆帝声称守卫只会影响赏花。
赏花大会在悬空庙上进行,就那一座庙的周围方圆十里被禁军包围。
底下的付瑞嗤笑一声,庆帝也太自信了。
按陈萍萍的话说,这次庆帝会以身入局,打算揪出藏了多年的刺杀。
再以此为名,治叶家一个失职,削了叶家兵权。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刺杀成真。
付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答应这件事。
可能是听到叶家会被削兵权,会对李承泽不利。
也可能是听到有一天范闲的身份会被公之于众,他就没了自由。
往后的日子还长,刺杀的机会也还多,但他也估算不到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他想珍惜的人本就不多,一个爱人,一个朋友,还有一个把他当弟弟的老大,也仅此而已了。
这年头,谁门前没个三五好友煮茶闲谈?
他还真没有太多,也就刚好能凑一桌玩推牌九的。
可他等不及机会,他更害怕庆帝一个不爽,就把任何一个人给端了。
索性他先把庆帝端了。
想起这个世界的爹娘抛弃了他,想起范老太太又丢了他几次,他又被范闲捡了几次,想起陈萍萍把他当死侍培养。
到头来,好像唯一对他好的长辈,还真就只有庆帝。
他还小时,虽文章出众,庆帝却不常把他当臣子,反而像孩子,当着众臣夸他,抬举他,哄他,在他闯祸时,又轻飘飘揭过。
虽然那都是忌惮他,所做的表面功夫。
果然,没有谁天生就该对他好。
付瑞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悬空庙,他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从长远看他没必要这时候冒险。
但能换来好几个人的自由呢。
范闲治理下的庆国,老百姓怕是会好过些。
这么想着,好像又不止好几个人,能换一国百姓的自由了。
“走水了——!”
马车上的范闲一怔,叮嘱了一句让付瑞待在马车里,便一个人飞檐走壁着施展轻功飞上悬空庙了。
范闲走后,王启年回头看了眼马车内,“付大人莫慌啊,你不露面,没人知道你来了。”
然而,他掀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