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随手摘了一颗捻在手里，这一刻方才的那些郁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葡萄给一扫而光。
他忍不住扬起一点笑意，他忽然明白为何刚刚在看到老板时，脑海里一闪而过付瑞爹的形象了。
从王府到付瑞小院，一路灯火通明；
明明人不多，却开了那么多茶铺，每一家都挂了灯笼；
明明大晚上四下无人，但依旧能拿出新鲜葡萄。
李承泽从小就发现、并习惯了身边人是对他充满恶意的，所以如今即便是自己人，他也做不到全心信任。
尔虞我诈，这就是他的生长环境。他已经养成了保持戒心的习惯。
但在付瑞身边，他身边的人，包括付瑞自己，好似所有人都在对他好，不求回报地对他好。
即便付瑞明知道他在躲那天的尴尬，付瑞也没说要解释什么，更没求他去小院。
而是会在这路边，摆着一家又一家的茶铺，每夜通宵掌灯。
若是他来了，便给他摆上一盘葡萄。
若是不来，也没关系。
付瑞并不求他回应什么。
李承泽想到这，有些被自己气到想笑，待在付瑞身边的安逸让他欢喜，他还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甚至……在付瑞待他以诚时，他却把对方当消遣。
这回李承泽没再犹豫，直接前往付瑞的小院。
而在李承泽离开后的茶铺老板，瞧着远去的背影。
茶铺老板嘴角上扬，身上的灵力即将用尽而隐隐约约地泛着光芒。
他说：“凡间的小孩就是好哄。”
说完就消失了。
幻术三号功德圆满，深藏功与名。
-
付瑞的家里。
付瑞还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看夜空，他家大门没锁，听到“嘭”一声巨响就知道李承泽来了。
“二殿下怎么有空光顾我这小庙？”付瑞直起身看着他问。
李承泽二话不说就进来抓着付瑞的衣领，照着他脖子就是一口闷下去。
后面想要跟进来的范无救和谢必安看到这一幕脚步迟疑了下，让付瑞有机可乘地一挥手把大门关上。
脖子上的痛感越来越深。
付瑞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应激啊？”
李承泽将他放开，但没站直身子，而是撑着摇椅两边扶手，将付瑞隔绝在眼前。
“你喜欢可爱的？还要年纪大是吗？”李承泽直视着他的双眼。
付瑞听他这么说，以为他这是想借这个说辞拉开距离。
他直接躺回了摇椅上，整个人松软下来一般，也直视着眼前的男孩，“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挑你喜欢听的说。”
“真话。”
“这世上没人比我年纪大。”
“……”李承泽恍惚了一下，这倒是真的，这世上还有谁比仙君年纪大。
这么一看，反而是他幼稚了。
没等李承泽缓过神来，付瑞偷偷用法力把刚刚李承泽咬的牙印加深，乃至出血。
他又继续道：“小猫，你把我咬伤了。”
李承泽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他流了血的脖子上，他心口因内疚而跟着揪了一下，喃喃道：“我没用力啊。”
“疼……”付瑞嘴一撇，眨了两下眼睛努力挤出点泪光，还时不时瞅一眼李承泽。
李承泽又一次肉眼可见地慌起来，拿手帕给他止血，“我、我进宫给你请太医……”
“那倒不用。”
付瑞坐直了，把他手拿开，上面已然是光洁无痕。
李承泽的手还停在他面前，看到这又伸过去掐着他脸颊：“你耍我？”
付瑞也不反抗，很老实地点头：“耍的就是你。”
“你……”李承泽咬牙切齿。
“别气了。”付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看开点。”
“……”
“李承泽，我再许你三次愿，待你愿成，我便……”
“你便如何？”李承泽像炸毛了一般警惕地盯着他。
付瑞：“我便要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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