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明显地愣了愣,这话题转得毫无预兆。他说:“我都还气头上呢,你算什么账?”
相柳也看出来付瑞在生气,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警告一下。
但他语调慢下来,说:“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就为了验证我一句话,有必要吗?”
付瑞:“你真以为我中看不中用?你不接我,我不会翻身跳吗?”
“……”相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最后憋出一句:“小疯子。”
话虽如此,相柳却觉得疯的是他自己。
付瑞从来都不弱,他深知这一点,可他却下意识地想小心保护付瑞。
也不知道这份小心翼翼的心思到底从何而来。
相柳把付瑞拉进营帐里,随口说:“中看不中用,你占了哪样?”
“中看和中用。”
“都不吧。”
“相柳你是想气死我吗?你小时候没那么嘴毒啊?蛇大十八变啊?”
“对啊,我九颗脑袋,就擅长变化。”
“……”付瑞深吸一口气,“鳝变的男蛇。”
以前的小相柳多乖啊?让穿透光的衣服,他就真穿,让他脖子上戴项圈,挂铃铛,他就真戴。
付瑞无比怀念起来。
在一众士兵的好奇目光下,他们的军师把一个好看的男孩连拖带拽地吵着架进了营帐。
付瑞在这辰荣军营,一待就待了几个月,这期间他都跟相柳同吃同住。
吵架斗嘴总是少不了,但两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关于辰荣残军的话题。
清早起来,付瑞坐在阴暗的屋里,看着阳光下的相柳和辰荣残军在练兵。
他时常会想,这样的画面他还能见几次?
相柳在走一条明知是通向深渊的路,而他身后的士兵也跟他一起走,走得义无反顾。
相柳是妖,辰荣残军几乎是低等神族,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一刻他们都站在阳光下。
“老实点!”
“军师大人,外面有人擅闯。”
外面忽然传来士兵的吵闹声。
付瑞走出营帐,他们似乎围着一个人,但他看不清,倒是相柳的那一身白衣很明显。
“是你啊。”相柳的话听起来像碰见了一件好玩的玩物,而不是旧识,他又说:“擅闯军营,鞭打八十!”
“这声音,你是相柳?我来找付瑞的!”
人群外的付瑞听到这声音,也立马认出来了这是融闻。
将士们自动让开了道,看向身后军师的营帐方向,付瑞就杵在那站着。
相柳面具下蹙紧眉头,说:“你找他干什么?你是他谁?”
“我是他的人,你先让我跟他说话,我有急事。”
融闻面上的焦急不像假的。
付瑞的事,相柳也不想耽搁,但听了融闻的话,他莫名就是不爽。
付瑞走过去,问:“你向来不至于这么莽撞,发生什么了?”
“我本想给你传信,但信鸽进不来,所以我亲自来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家,小六那小子在野林子里上蹿下跳,我管不住,不知道他从哪认识了个青丘的狐狸,他天天跑去跟那狐狸玩,每次都是当天去当天回,但昨天出去后,到现在都没回家。”
听到融闻的话,相柳先是看了眼脸色凝重的付瑞,说:“不过是出去玩了一天……”
付瑞却摇头道:“我跟她说过,不管去哪里,要去多久,都要跟家里报备,超出范围家里就会出门寻她。相柳,我得走了。”
相柳看着他转身就往外面方向走,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那你去哪、去多久?”
付瑞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去救人,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