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在萧崇说这话时，就一直打量着他的神情，坦然而松弛，呼吸平缓，看得出来这话倒是真心话。
他迟迟不回答，医馆里一时安静下来。
就连在后院被迫打杂收拾药材的百里东君，听到这话也迟迟没出来，仿佛都屏住呼吸等付瑞的回答。
他这些天没怎么酗酒，倒是帮司空长风斟酌起最近江湖上的事。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堕落酗酒的那段日子里，司空长风和李寒衣是顶着多大的压力。
如今雪月城是站在萧楚河那边，就立场而言，付瑞治好萧崇不是一件多好的事。
付瑞的回答，正好也可以看看，付瑞是什么态度。
毕竟付瑞也是被司空长风给忽悠来的，并不能代表雪月城。
就连前堂里，叶鼎之仿佛感受到了付瑞的犹豫，他的灵魂都带着颤动起来，周围的空气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几个度。
“怎么突然变冷了？”萧崇还没得到付瑞的回答，就先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付瑞淡定地瞥向旁边空中的某只鬼，给他传话道：[冷静。]
这声音极具蛊惑和安抚，叶鼎之原本越发狠厉的阴气，瞬间平静下来。
叶鼎之定定地看了许久付瑞，随后就飘了出去。
付瑞没来得及叫他，先应付眼前的事，说：“我说不接皇室病人是不想招惹麻烦，但不代表我怕麻烦。治好你的病也不难，你的眼球已经坏死，再去寻一双眼睛换上就行。”
萧崇仔细斟酌起他的话，迟疑道：“你是要我……挖他人的眼睛？”
付瑞：“是刚死之人，在这之前，你可以征得他人同意，若是肯赠予，你给他的家人一笔报酬，也不无不可。这事，你可以问问萧瑟，渠道和方法我跟你说了，决定好再找我。”
说完付瑞就起身离开，追出外面去寻叶鼎之。
外面还是大中午，阳光毒辣，付瑞找了一圈都感受不到阴气。
一路从屋顶上跳跃看底下的阴暗小巷，找了几条街，付瑞才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寻到一只坐在角落里的鬼，低垂着眼帘，眼神空洞，毫无生气，身上还有灼烧感。
付瑞从屋顶跳下来，蹲在叶鼎之面前看他这迷迷糊糊的眼神逐渐恢复清醒的状态。
“你这次为什么跑那么远？小娇妻。”付瑞低下头问他。
叶鼎之完全恢复意识后，才缓缓道：[阳光太大，失去意识后不知不觉就飘到这了。]
说完后目光移向旁边，身上的还有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付瑞本还想调侃他怎么不反驳小娇妻这个词，忽然想到什么，严肃道：“以前你只是离开我十丈远，你就失去意识变成孤魂野鬼，现在你脱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叶鼎之沉默地点点头。
“所以，以后不要离开我太远。”付瑞又严肃警告。
叶鼎之依旧点头。
“我做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直接说，我才能解决问题。”付瑞紧盯着他。
叶鼎之回望他，仿佛感觉到了他深沉目光的重量。
此情此景，他忽然意识到，这样下去，他真成小娇妻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