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郊野外，周围没有一点人烟，甚至静得可怕，只剩风和鸟兽的声音。
白烁缩在付瑞身后，“不对劲啊师父，这哪啊？”
“嗯……我也不知道，妖族的地界吧。”付瑞随口说。
白烁微微睁大眼，目光缓慢下移，月光朦胧，但也能看得清，脚下就是悬崖，下面是一片森林，但从这摔下去的话，也是个尸骨无存。
“为何带我来这？”白烁不明所以。
付瑞抬手往她额头上轻轻一点。
白烁身形一顿，眼底一道白光闪过，随后她仿佛拥有千里目一般，往脚下的森林看。
她看到了有妖在捕食、撕咬猎物。
“这是我的！”
“我的！”
同时另一边还有一身白衣的仙在和妖打斗。
“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叔叔，不要杀我……”
“是妖，都该杀！”
再转眼，还有人和人的厮杀，但她看不出那些人是仙还是妖。
“妖丹是我的！”
“去死！分明是我的！”
很快，晨昏颠倒，天边泛起灰蒙蒙的光亮。
付瑞抱着胳膊看旁边的小姑娘，问：“现在，你告诉我，他们谁是妖，谁是人，谁是仙？”
“在捕食的是妖，在猎妖的是仙，在打架的是人。”白烁寻思说。
“错，在打架的，都是仙。”付瑞摇头笑了，又问：“那你觉得他们正在做的事，谁错谁对？”
冷风肆意地吹，晨光如同一把刀，将晨昏阴阳分明，白烁方才还一腔热忱，现在渐渐明白付瑞的意思了。
白烁木讷回答：“妖捕食是天性，没有错，仙捉妖是职责也没错，仙和仙打架……”
下一刻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她看到仙把另一个仙给杀了。
那鲜血溅了一地。
付瑞眼看吓到她，赶紧把能力收回。
“好了，没事了，睁眼。”付瑞轻声说。
白烁缓缓睁眼，猛然蹲地上干呕起来。
付瑞给她拍拍背，捋顺她的气，笑着问：“现在还要跟我拜师吗？”
白烁拿挂在自己腰上的水壶喝点水漱口，拿手帕一抹嘴，又跟付瑞站在一起面对这悬崖。
“要，哪怕摔得粉身碎骨。”白烁坚定地看着底下。
一阵风从底下吹上来，她头发被吹动，差点没站稳。
付瑞眨了眨眼，轻轻抽了她脑袋一下，“谁让你摔个粉身碎骨了？别看下边，看日出。”
白烁摸着脑袋抬头，和她师父看日出，“师父，我不明白。”
付瑞：“妖的世界是分领地的，强者胜，弱者死，所以你说妖捕食是天性，这没错。仙捉妖，捉的不是所有妖，捉的应是为祸人间的妖，但你看刚刚那些仙捉的妖，有嚎啕大哭的小妖，有抱着小妖求放过的老妖，他们真的犯错了吗？为了争夺一颗妖丹，仙杀了仙，他们真的还有道心吗？”
“还挺复杂。”白烁小声说。
恍惚间明白过来，为何付瑞说她对妖的见识太短浅了。
付瑞目光向着日出，缓缓道：“这阳光，照在我们身上，也照在他们身上，我们不是审判他们的人，我们是和他们一样身处囹圄之人，但我们心里一定要有审判自己的清醒，否则，道心不正，我能带你成仙，你也能自己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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