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酒局,推杯换盏至半夜。
他们似乎都对付瑞会跟一个纨绔结交感到震惊,酒桌上也没少跟付瑞说起杨家的事。
杨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靠着上一辈往宫里送女人发家。
皇宫里那深居简出的太妃,就是如今杨家的当家人杨德茂、也就是杨羡的父亲的堂姐。
只不过是因着这一段姻亲,他们家杨德茂才得以为官。
但本身就是个无德无才之辈,杨德茂也只是占着个虚衔空拿俸禄。
何况如今别说后宫,就连整个朝堂都还是太后当政,太妃已然有名无实,这杨德茂更是升迁无望,杨家还没大富大贵起来就开始没落。
所以过阵子的选秀,没猜错的话,杨德茂还会把自己的适龄女儿送进宫。
继续指望一条裙带,牺牲一名女子一辈子的自由,来带他们全家飞升。
柴安这一分析,半点不假。
付瑞现在还记得,杨羡跟他说过,他爹要把他三姐姐送进宫选秀。
科举之后就会选秀,选没选上虽然还两说,但这举动确实令人唾弃。
所以整个汴京,乐于跟杨羡攀交的,也只有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真正的名门望族都不屑与他杨家交谈。
“所以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跟那样的人扯上关系?眼光太差了。”范良翰醉醺醺地问。
付瑞却是淡定自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我交朋友,何曾看过名声?”
柴安问:“那你需要地方住,为何不找我们?”
“我需要,他刚好在,这不是缘分嘛,哪有那么多为何?”
“说得好。”彭玉已然醉到趴下,听到这话又抬起头,看了眼旁边说了半天杨家家底的柴安,“我跟你说,整个我们这一同年的,我最欣赏的就是他了,随心随性,交朋友看心情。”
柴安无奈道:“我只是跟他交个底,免得他被杨家人给吞了,还帮人家数钱。反正,他们全家都不是什么善茬。”
付瑞回想起某个夜晚,他从外面回到那破漏屋子,屋内一片亮堂。
心情的烦闷被那灯盏底座上的刻字一扫而空。
转眼间还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窗外角落停滞不前,月光在地上映上一道人影,看不清是谁的人影,但气息很熟悉。
“也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是个坏人吧。”付瑞嘴边映着浅浅的笑。
醉醺醺的一桌人猛地看向他。
彭玉勾着付瑞的脖子,范良翰拿手掌按住他额头,柴安也一把收起折扇,一脸严肃。
“大哥吃错药了?生病了?”
“你小子被那姓杨的灌了什么迷魂汤?”
“付瑞,别喝了,都说糊涂话了。”
“哎呀,你们好烦。”
酒局散场。
付瑞被柴安扛出潘楼。
潘楼门口有辆马车在等候。
看到在马车前立着的人,几个人都愣了下。
是杨羡。
杨羡走上前,拉住付瑞胳膊,“把他给我吧。”
付瑞醉得耷拉着脑袋,这局因为没外人,科考也结束了,他敞开了喝,这回是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