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有人上杨府来，要给付瑞梳妆打扮，胸前挂了一朵大红花，再准备把付瑞带去街上打马游街。
队伍最先迎接的是探花郎彭玉，其次是榜眼邱夏，一路走，百姓也跟了一路。
最后接到状元付瑞，杨府外已经挤满了人。
“哎哟，这杨府真有出息，竟能跟状元郎攀交上了。”
“应该是状元郎有出息才是，才十七岁呢。”
“就是啊，还年轻，官家更是早早给他定了大学士的位置。”
“那杨府也很有眼光啊，看那杨德茂脸上笑得……状元从他家门口出发，他倒是比娶媳妇儿笑得还开心。”
“他什么德行，咱还不知道吗？状元郎那么年轻，想必也是被忽悠了。读书行，官场未必行。”
那些闲言碎语，杨羡也是听了个遍。
他看了眼他爹，那脸上确实笑得像开了花似的，比娶媳妇还高兴。
但他莫名就是开心不起来。
他家有多浑浊，他很清楚，但不想付瑞因为他家，而被说一句不利的话。
旁边人声鼎沸，花团锦簇。
“小瑞儿，就算没当上状元，我这一刻也满足得很。”
探花郎的声音从门口马背上传来。
付瑞从门口出来，路过杨羡旁边，正好彭玉的马就在面前，他抬头看他：“为何？不争上游，太没出息了。”
“哈哈哈。”彭玉发出富贵人家的笑声，“除了迎娶美娇娘，还有什么比和至交好友携手并进，站在同一高度更令人高兴的？”
付瑞但笑不语。
“状元郎请上马。”
前面的人说。
付瑞到他的马前，摸了摸马脑袋，回头看了眼杨羡。
杨羡和他爹杨德茂站在一起，面上表情却截然不同，杨德茂笑得如沐春风，杨羡却捏紧了拳头，不知在隐忍什么。
付瑞想了想，上前一步。
那杨德茂以为付瑞要跟他打招呼，腰都挺直了。
结果付瑞径直站到杨羡面前。
“干什么？”杨羡有些意外，但还是憋着，没好气道。
耳边又出现老百姓的闲言碎语了。
“难道跟状元郎认识的，是杨衙内？”
“是啊，看那架势应该是了。”
“可是……杨衙内那德行……”
付瑞二话不说，不疾不徐拱手对杨羡行了个礼，杨羡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弯下了腰。
把周围的人惊得眼睛都要掉地上。
“付某出身寒微，在这寸土寸金的汴京，也没片瓦可停留，幸得羡儿哥不嫌弃，供我吃穿用度，多谢。”
杨羡赶紧去扶起他，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心跳快得很，扶他的动作都带着抖。
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明说，却很明确彼此的目的，他收留付瑞，付瑞教他武功。
明明是一场平等的交易。
付瑞却在这一刻，在这闲言碎语满天飞的当下，将他轻轻捧了起来。
“那杨衙内也没传言中那么糟嘛，我看就是你们嫉妒人家能跟状元郎结交瞎传的谣言。”
老百姓之间传出类似的声音。
付瑞直起腰，笑道：“那我走了。”
“嗯，打马游街完还回来吗？”杨羡问。
付瑞点头：“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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