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
赵梁成在好兄弟的书房里，站在旁边抱着胳膊，脸上表情看起来想吐。
地上满地都是揉成团纸团子，而案前的少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停顿几息，不满意，又揉成团，地上又多了一团废纸。
赵梁成闭着眼回想，隐约记得杨羡写的都是——
“为何不去看我考武科”“为何不在家等我”“别人都下工了，你去哪鬼混了”“吃晚食了吗”“想吃什么”，诸如此类。
“嘶……”赵梁成摸了摸胳膊，这好兄弟何曾这般关心过他？
十几年兄弟情不如一个才认识两年的破书生！赵梁成心碎得比地上的纸团子还凌乱。
“哥们儿，你荣登武状元，潘楼设宴，你不去也就算了，在这写这干嘛呢？”赵梁成问。
杨羡终于写下最满意的一张——“我带你去吃烤全羊，与桃花酿绝配。羡儿留。”
赵梁成眉头直跳，真的要吐了。
杨羡在纸张背面沾了糊，拿着纸直冲冲去隔壁房，也不进去，就贴在门上。
“你来找我，什么事？”杨羡这才语气不冷不热地问。
“？？”赵梁成跟在他身后，不可置信：“大哥，我在你旁边晃悠了一个时辰了，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吗？”
杨羡哦了声，回想了一下他刚说了什么，笑道：“不去了，你让哥几个好好玩，我买单。”
“……”赵梁成现在反而平静下来看着他，简短地笑了笑：“杨衙内，你真的变了。”
“哪变了？”杨羡奇怪道，“还有，以后我也是有功名的人了，别叫我衙内。”
衙内是对当官父亲的儿子的敬称。
以前总拿他爹的官威在外面豪横，现如今回想，总觉着像他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似的。
“好好好，不叫，叫羡儿哥。”这话问得赵梁成认真想了想是哪变了，但最后变成了一声感慨：“你只是变回原本的模样而已。”
杨羡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眼底的落寞，无奈道：“阿成，你是赵家人，哪怕你什么也不做，将来也有爵位继承，你的起点比我高，趁年轻，找点事做吧。”
-
付瑞从皇宫出来，先是去吏部侍郎的梁府打探消息。
结果刚在附近茶肆坐下来，就看到梁府里出来俩熟人。
一个是跟他同年的榜眼邱夏，一个是当初在国子监匆匆见过一眼的上一科状元。
两人跟梁府里的人拱手行礼后，才转身离开。
“哎？瑞儿哥，你怎么在这？”邱夏惊奇道。
“哦，我来找人。”付瑞随口道。
他起身跟他俩行礼。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开封府判官沈慧照沈大人，他现在是我的上司，沈大人，他是……”
“付瑞，今科状元。”沈慧照率先开口，平静的眸子里映着付瑞的模样，脑海里闪过他亲眼看过的文章。
十七号的文章。
“沈大人认识我啊，你们这是？”付瑞试探性地问。
邱夏解释：“吏部侍郎梁大人来报官，说他儿子失踪了，我们上门去查探一番。”
“失踪了？”付瑞诧异道，“是梁信吗？”
他记得小皇帝给他任务时说的是，梁信的妾室，被下人奸污杀害，凶手被斩了，但凶手的无辜家人也陆陆续续失踪、死亡，要他查清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邱夏严肃了几分，“是。”
沈慧照紧盯着他：“你认识他。”
很笃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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