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那天,执刃准许宫尚角带付瑞和俩弟弟去街上游玩。
月色朦胧,灯火辉煌。孩童手捧灯笼嬉戏,小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切嘈杂纷扰在耳边敛尽。
俩大人各自牵着一个弟弟在街上走。
付瑞发现宫朗角比宫远徵活泼太多了。
宫远徵都不需要宫尚角时刻牵着,也乖巧地跟在哥哥身边,但宫朗角拉着付瑞就满大街跑。
跑完了一条街,付瑞手里已经抱满了小吃,都是宫朗角吃剩的。
“弟弟,给哥留条命,让我喘口气儿。”付瑞站着再也不愿挪动一步。
宫朗角脸上的兴奋劲儿显然还没过去,但还好还算体贴,“那好吧。”
回头就看到他亲哥牵着宫远徵慢悠悠地逛着来,亲哥手边的宫远徵身上穿了件蓝色小褂,手里拿着糖葫芦,头发上挂的小铃铛在花灯下闪着光,整个人精致得像个瓷娃娃。
“远徵弟弟,糖葫芦好吃吗?”宫朗角问。
宫远徵顿了下,松开宫尚角的手,快步走近他,把糖葫芦递给他:“给你。”
宫朗角却笑了笑,摇头道:“我只是问问,并非要吃你的。哥哥送你的就是你的,不用总照顾我,你是我们家小弟嘛。”
“是吗。”
宫远徵若有所思的声音低低的,面上露出很淡的笑容。
“好吃吗?”宫朗角又问了一遍。
这回宫远徵没多想,回答:“好吃。”
付瑞松了口气站到宫尚角旁边,问:“带孩子这么累?”
宫尚角扬起嘴角,瞧了他一眼,没回答,在他看来,是辛苦了点,但毕竟是他的弟弟。
等孩子大了,可就没现在可爱粘人了。
付瑞接着说:“但是,他俩性格差太多了吧?远徵弟弟感觉会很早熟。”
“他从小就不爱吐露心声,也不大合群,小时候被他父亲教导得特别严格,很多情绪都被收敛起来,父母去世了他也不知道哭,现在跟朗弟弟玩了,脸上的表情倒是多了些。”宫尚角回忆说。
付瑞却轻笑一声。
“笑什么?”宫尚角问。
“记得那晚,我刚来你们家的第一天晚上,远徵弟弟看着朗弟弟牵着我的手,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慌张,然后脱口而出问一句‘你不需要我了’,这说明什么?”付瑞手里把玩着一只小灯笼玩,朗弟弟送他的。
“什么?”
“他怕被你们丢下啊,傻子。”付瑞无奈摇头,“照你说的,他不是那么合群的人,但他也会对第一天认识的我表示亲近,跟着朗弟弟趴我怀里睡觉,那不是喜欢我,那是因为朗弟弟那么做,他才跟着那么做。”
宫尚角确实没想到这层来。
他过去牵起远徵弟弟的手,接着逛,“不过你也就现在能轻松一点了,珍惜跟小孩玩的机会吧。”
付瑞也过去把朗弟弟给拉回来,奇怪道:“为什么?”
“实不相瞒,如今的宫门虽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实际上声誉比以前落了许多。”宫尚角面色沉重了几分。
付瑞安静听着。
“生意和势力往来,只是看着过去的颜面而保持,实际上随着无锋的崛起,宫门岌岌可危。之前的宴会上,如你所见,上一辈的宫家人,只剩执刃,我这辈的,只有我和宫唤羽岁数大些,剩下的弟弟们都像我们手边的这么丁点大。”宫尚角说。
“不少门派虽然表面跟宫家保持友好,但实际上有些已经投靠无锋。在这个节骨眼,你这颗新星冉冉升起,而且,还不知死活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来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