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席,一开始吃得还挺和乐,十二道菜上齐全,结果没一会,杨凭就冒出来了。
他从考生席上站起身,直指庄寒雁道:“庄寒雁乃杀害张佑昌夫妇的凶手!庄大人不但严惩,还收留凶手在家中,甚至冠冕堂皇地举办接风宴,也不害臊!”
此言一出,满座震惊。
付瑞倒是不为所动地吃着饭,等着看庄仕洋如何处理。
这边热闹点,那边宅院里的人也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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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庄家。
家中上到庄仕洋,下到丫鬟都去了浥南会馆忙,就剩阮惜文和陈嬷嬷。
她坐在轮椅上,陈嬷嬷推着她到庄仕洋的房间。
陈嬷嬷在从头到尾轻手轻脚地翻找了个遍,越找心里越没底:
“主母,这真的有吗?”
阮惜文想了想:“庄仕洋生性多疑,我不觉得他会留什么把柄在家中。就像他买这个有密道的宅子,是为了金蝉脱壳,如果再留别的证据,除非是有什么目的。付瑞既然那么说,想必是留有什么,作为护身符,也作为利刃也说不定,再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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浥南会馆那边。
庄寒雁丝毫不意外自己在澹州的过往被杨凭给揭发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姨娘。
她原本想,利用周姨娘不熟悉“浥南设宴上菜不上四六道”这一习俗来整她一回。
毕竟上次她母亲在家中和付瑞、宇文伯伯夜谈,差点被周姨娘给抓了。
但转念一想,这本身就是母亲理亏,且事后母亲也并未有所损失,甚至劝动母亲暂时放下心结,专心养病,再寻机会报仇。
她没利用这个机会整周姨娘,是觉得反而有点像恶人先告状了。
“姨娘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庄家?”庄寒雁笑着问。
“你什么意思啊?明明是你个乡下野蛮人犯的事,怎么还怪到小娘身上了?”庄语山生气道。
庄寒雁也没搭理她,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庭院中。
庄仕洋过来小声问:“寒雁,这是怎么回事?”
那杨凭咄咄逼人地大喊:“庄大人不用问了,随便来一个漳南镇的人都知道,她庄寒雁,是不是偷盗成性,殴打同村人,甚至连我这一只耳朵,也是你咬下的!简直就是野蛮泼妇!张家将她养大,她却将他们杀害,这都是在大理寺有案底的!”
“案底是有,但我也已然按律法坐过牢。”庄寒雁不紧不慢地说着,“爹,此事已然过去,我本不想再污了叔叔婶婶的名声,所以从未提及。”
“你有什么苦衷,可大方说出来。”庄仕洋耐心道。
要是没苦衷反而要完。
庄寒雁眉眼纠结,但也看了眼付瑞。
付瑞也立马心领神会,站起身到杨凭面前,笑着说:“你叫杨凭是吧?我叫付瑞,任职吏部。”
多年未见,杨凭一听这名字,心中顿时慌了。
付瑞接着说:“这事,让寒雁说,显得她白眼狼,不如我说吧?”
整个大堂的人都看向他。
付瑞:“我和寒雁第一次见,大概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当时我和这位杨凭兄在私塾上课,她在窗外偷听。私塾是家慈开的,为了让镇上的孩子能上学,实际上只收一块猪肉作为学费,但即便如此,张家夫妇即便有庄大人送去的钱作为家中开销,也舍不得花一顿饭钱给寒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