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和范闲离开皇宫后,一同坐上回家的马车。
范闲看了眼天色,叹着气道:“咱们到底是为何这么兢兢业业?真想跟你像那阮惜文和宇文长安一样一起云游四海,度过余生的日日夜夜。现在连上床的空闲都没有,吃完饭洗完澡都困死了。”
付瑞坐在对面看着他趴在窗口抱怨的样子,抬脚用鞋尖顶了他的鞋尖,对方看过来时,朝他勾勾手指。
范闲立马从窗口缩回头,坐到他旁边去,捏着他手心玩,嬉皮笑脸地问:“怎么了?”
付瑞一本正经地说:“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以天下太平为己任。”
范闲嘴角抽了下,生气地把他手甩一边去。
付瑞把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笑着说:“不过嘛,偶尔也是要休息的,明日我休沐,太子那也跟你练武去,我在家休息一天,今晚陪你,如何?”
范闲一下就听明白了,猛点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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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年时间,这京城天翻地覆般地变了样。
背靠着皇后,庄寒雁这生意做得不算太难,大家都肯给她一个面子,与她合作,但离首富还远得很,顶多算是让自家门户,成为了京城的上流。
为了扩大自己生意的业务,庄寒雁经常往江南跑,柴靖也经常随之左右。
皇帝病重,时常昏迷不醒,已经把朝政交给丞相。
十二岁的小太子虽然年幼,但也开始上朝听政,好在小太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自知肩上有责任,也比以往更用功学习了。
“今日学到这吧,殿下。”
付瑞开口说话时,对面的少年才恍若惊醒,从书本中抽离出来。
小太子笑嘻嘻地问:“老师,小范老师给您擀饺子等您回家了吗?”
付瑞淡定合上书,面不改色道:“你父皇母后也在等你呢,早些回去吧。多珍惜跟父皇在一起的时间。”
他觉得这小子有时候不知是精明过头,还是敏感过头。
他和范闲待在京城快十年了,除了几个亲朋好友,没人知道他俩的关系,但小太子肯定看出来点什么了。
或许是皇家的孩子早慧,也或许是经历得多了,也是到了少年敏感期。
有时候范闲用陪读的名义跟来,实际上跟他暗送秋波,但好在小太子常常装作看不见。
“本宫知道了。”提起父皇,小太子总免不了失落,他抬起头问:“老师,你也会有一天离开我吗?”
付瑞刚站起身准备走,听到这问题又停下来看他:“殿下,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的。”
“小范大人也会离开你吗?”
付瑞思考了一会,“会,可能他先死,我向来比较长寿。”
“既然知道会离开,那为何还要在一起,不难受吗?”小太子皱起眉,又缓慢地抬起手,抓着胸前的衣服,说:“母亲离开时,我心里很痛,一想到父皇也要离开了,我心里更痛了。”
“为何要在一起。”付瑞微抬起头看了会外边燃烧的天色,寻思一会又转头看小孩,笑着道:“大概是情难自禁吧,毕竟世人总喜欢自寻烦恼。”
话说到这,想起来这将来是个小皇帝,这话说在这不合适,他给小太子行了个礼,便摆手走人:“臣先告辞了,殿下新年快乐哈。”
小太子自己在教室里坐了许久,很快便整理好情绪,带着笑容去看他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