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给他挑了一间环境不错的客栈,先给定金才能入住。
“你要住几天?”付瑞问。
“三天。”汪藏海也不知道自己要住几天,但三天总归够他赚银子,想到这他又补充说:“我欠你的,三天后还。”
付瑞轻笑一声:“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今晚枕楼那一灯笼就一千两,加上今晚那一晚上的客人的酒水,和给伶人的打赏……
汪藏海似乎想到什么,低声问,“我欠你一辈子吗?”
付瑞掏出钱袋,交了银子,奇怪道:“你怎么还挺高兴?”
汪藏海收敛了表情:“没有。”
“两位客官请到这边来。”
登记好名字后,小二在前边带路。
付瑞再次扛着汪藏海的胳膊带他上楼,忍不住问:“你来京城做什么的?做生意?”
这辈子有机会还我钱吗?付瑞想。
“还不知道。”汪藏海说,“你呢?”
“我?生意交给家里后,就给人打工去了。”
汪藏海又不吭声了。
两人进了屋里。
付瑞让小二给汪藏海打热水,小二出去后,屋里就剩他俩。
他把今天带出门剩下的银子放桌上,说:“小汪兄若真跟我一见如故,就收下吧,我的朋友不能混得太差。不够了再到付宅找我。”
汪藏海眼神很平静,只看了一眼那钱袋就看向付瑞:“京城里应该不止你一家姓付,哪个付宅?街头娶了七房小妾的付宅,还是另一边城区有十个儿子的付宅?”
付瑞拧起眉,有点奇怪他这种问法,想了想街头有娶了七个老婆的付宅吗?哪边的城区有十个儿子的付宅?
想不起来,付瑞干脆说:“是吏部侍郎那个付宅,全京城独一无二的。”
“……”汪藏海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付瑞本身就很有出息。
但没得到他想要的回答。
“那我走了,你好生休息吧,我明日还要干活呢。”
汪藏海看到他转身往外走,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直到看不到付瑞的身影,汪藏海全身像没了力气一般躺倒在床上。
没多久,屋里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
“哟哟哟,一来京城,就跟大官结交上,还住这么好的客栈。”
汪藏海把手抬起来捂在眼睛上,有气无力地说:“师父……你跑哪去了……”
高明坐边上吃起桌上的果子,“我这不是去枕楼接应你吗?结果看到你拉着个男人就跑,以为是你熟人,我就没上去露脸。”
“刚一打听,才知道那是付瑞,十岁中状元,后外出做生意,十六岁才派官任职吏部。”
“他十七岁帮皇上压制平津侯,回收兵权,惩吏治,得皇上重用。今年二十升入堂官,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官。”
“他自从今年开始与庄之甫平起平坐后,两人在朝堂上处处作对,算是咱们的友军。”
高明说到这,看了眼床上躺尸的人:“听说他以前是蒯家的弟子,你不打算跟他相认?”
汪藏海猛地坐起来,心里估摸着付瑞肯定也察觉到当年的案子会跟平津侯有关。
但他不能说,不能相认。
汪藏海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前边的高明,他身边的不稳定因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