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宅书房。
汪藏海跟着进来就问：“为何要帮庄之行？”
“有用。”付瑞言简意赅地回答。
汪藏海回忆一番那天跟庄府去祭祀，后面跟庄之行身后去看了他祭拜他母亲，问：“你利用庄之行为母亲报仇的心思，才让他跟你这么亲近的？”
“亲近？”付瑞若有所思地坐下来，仰头靠下来散酒意，“我和他亲近吗？”
汪藏海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案桌，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仰脖子时凸起的喉结：“他抱你了。”
付瑞嗤笑一声：“别把谁都当断袖，你以为断袖是那么好当的？”
汪藏海不吭声了。
付瑞正经坐直起身，眼神警告地看着他：“你今晚踩了我三次！好小子，事不过三，再踩我一次，我揍你哦！”
汪藏海两手一摊开，一副生死看淡富贵在天的样子：“小时候我十拳打在你身上不留一点痕迹，你一拳我躺三天，现在大了，更打不过，你弄死我吧。”
付瑞啧了声：“什么破烂体质。”
汪藏海轻轻挑眉一笑：“话说回来，回答我刚刚的话。”
“什么话？”付瑞回想一下，“哦，你说我利用庄之行去报仇他爹是吧？”
“你怎么想的，他顶多讨厌跟他抢夺资源的哥，恨将他养废的蒋氏，我跟他唯一的共同目标是为朝堂做事，所以我愿意帮他夺得世子之位，他愿意帮我坑他哥，于是之前他帮我偷账本。”
“但他不会恨他爹的。我只有小时候杀人心切，跟他套话，利用过一次。这次虽然也是利用，但跟上次目的不一样，这次我可没想利用他杀平津侯。”
汪藏海寻思道：“他母亲坟前有毒草，我猜他母亲是被毒死的，细想之下，怕是跟蒋氏脱不了关系，你怎的不利用这点？”
“你跟他说了？”付瑞看着他问。
汪藏海摇了摇头，“当时觉得，没到利用的时候。”
付瑞松了口气，又问：“他母亲的坟没修吗？”
“看起来没有。”
“那他自己都不重视他娘，这没什么好利用的，何况你现在告诉他，他娘死于非命，那这跟你恩公给你制造仇恨再利用你有什么区别？”
汪藏海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怔住了。
又细想刚刚在马车上，付瑞跟香暗荼说的计划，那计划付瑞只说了个开始，没有详细说，他也不知付瑞要做什么。
他又不服：“那这又跟你刚刚说的计划有什么区别？”
付瑞莞尔一笑，醉酒后乍一停下来休息，反而疲惫感不断涌上来，伸手揉了几下眉心。
“区别在于，你恩公的利用，目的是为了让你变成一把杀人的刀，再带着满腔恨意，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最终成就恩公，而你们会决裂。”
“而我的利用，目的是为了让他拥有保护自己的刀，再自愿忠心于我，最终成就的是他自己，而军权在他手上，也在我这边，我们会是盟友。”
汪藏海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沉默着，“那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聪明。”付瑞有气无力地夸了句，又接着仰着脖子靠回去，全身放松下来。
汪藏海出去了一会，又端进来一碗水，递到付瑞嘴边：“喝了。”
付瑞忍着头晕缓慢地喝下那温水。
齁甜。
付瑞紧闭着眼睛，皱起眉，把脑袋偏一边，不愿喝了。
“喝完，不然明天会头痛。”汪藏海说。
付瑞又听话地继续喝，抿了一口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咽下去，拒绝下一口：“我酒醒了，都能拉十头牛了，你信不信？”
“信信信，喝完。”
“你丫……唔。”
汪藏海扼住他两颊，逼他喝完，又想起今晚付瑞一直在帮他挡酒的样子，心脏仿佛被一根羽毛来回撩拨，心痒难耐。
“瑞儿，我想说——”
“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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