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克制地闭了闭眼,又睁眼将空碗放一边,坐回他对面,继续谈起正事:
“今晚本来是以为宴会有香暗荼想要的东西,还想借这个宴会试探香暗荼,为何又选择相信她了?”
付瑞:“她来当质子那年,和我们一样的岁数,能知道什么事?”
“不过刚刚几句对话,我大概知道她确实在冬夏不得势,兴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母亲是不是第三人。”
“继续跟她假意友好相处,是为了方便接触冬夏女王。女王总有一天会来大雍看望香暗荼的……哎,你说传说中的女王大人长啥——嗷!”
桌底下,付瑞又被踩一脚。
付瑞这下彻底醒了,怒瞪着他,“事不过三!”
汪藏海起身扭头就跑,拉开书房大门,正要往外跑,但下一刻脖子一紧,领子被扯住,整个身子被拽回书房。
恰好看到观风从外边路过,汪藏海看到他就喊:“小师……唔!”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消音,身后飘来的气息混合着浓厚的酒香。
观风刚从钦天监累死累活地干完活回来,凑近书房门口一看。
付瑞把稚奴按桌上揍,稚奴只能胡乱挥拳挡,没醉的人却打不过醉酒的人!
他丝毫不是付瑞的对手,完全不懂付瑞会从哪个方向揍。
“别打脸!这是我全身上下你最喜欢的地方了!”汪藏海偏着脑袋,拿手挡在付瑞身前。
付瑞举起拳头,无视那张因为醉酒而通红的脸,看起来还是有点凶巴巴的:“放屁!老子打的就是你这欠揍的脸!”
汪藏海很害怕地眯起眼,却发现对方的拳头就光举着,就是没落下来,果然还是在意他脸的。
他心里松了口气,撑着桌子支起身体,但他领子还在付瑞手里,柔声说:“别生气,瑞儿,我错了。”
付瑞还在犹豫,猝不及防地,对方脑袋凑过来,脸上被柔软温热的唇贴了一下,书房内传出一声很清脆的响亮。
“啵儿~”
付瑞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感觉浑身都麻了,无意识地松开他领子,摸着自己的脸呆怔地看他。
汪藏海看他傻乎乎的样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付瑞猛地回过神,“稚奴!我准你亲我了吗?”
汪藏海:“不准吗?那男乐师就可以吗?”
“都不行。”毫不留情。
“那我道歉,你别生气。”
“行,跟我的脚道歉。”付瑞抬起脚。
汪藏海一只手勾着他小腿肚,视线下垂:“对不起。”
“还有脸。”
汪藏海看了看他脸颊上带着粉晕,刚想伸手,但发现对方的拳头又扬起来了,于是很老实地隔着他一步距离说:
“对不起,瑞儿的脸。”
书房外的观风一脸无语,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书房,顺手帮他们关门。
堂堂三品官把五品官按在桌上揍也就算了,五品官因为打不过三品官,而被迫捧着三品官的脚说对不起。
传出去都丢师父的脸。
观风摇摇头,嘀咕说:“稚奴也就在付瑞面前跟个幼稚鬼似的,一点长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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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中州那边的消息,被枕楼八公子用皮影戏的唱法,在京城内百姓之间传开。
先是说到庄之行少时便匿名参军,十七岁便带领军队,配合大将军击退敌国来犯的敌人。
打小就有将星之相。
后又说到,如今的庄之行更是有先见之明,抵达中州后便修缮堤坝,下雨第一天便将中州全城百姓给撤离。
再说到庄之行少年英勇,在狂风暴雨洪水决堤之际,毅然决然跳河救下傅之让大将军。
再过几天,又说到庄之行在中州赈灾修房,修堤坝之功,而庄之行虽年少,却爱戴百姓,人人敬仰之,当地百姓甚至扬言要为少将军修座庙。
这些日子以来,百姓之间人人乐道平津侯府出了个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