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知道自己当初这么做，在别人看来定然显得太极端，所以这些年来，这件事从未宣之于口。
久而久之，这件事就成了压在他心底的事。
但若是问他后不后悔，他大概还是不后悔，只是他不知为何特别在意付瑞的想法。
说完他就感觉到胃里一阵清晰的酸涩在翻腾，很轻，还没到想吐的感觉。
罗韧跟他说，那是过去，已经无法挽回，重要的是把现在的事做好。
一万三点点头，“你说得对。”
他又看了眼付瑞，付瑞也在回望他。在遇到付瑞前，他也偶尔会想，为什么被推进湖里的偏偏是他父亲？为什么母亲要抛下他去寻已经死了的父亲？为什么村长不救他父母？为什么在中秋团圆之夜还出现老蚌晒月，偏偏就他家破人亡？
他现在怕付瑞会想，为什么他看中的哥哥，却是那么不堪？
但他的猜测是多余的，付瑞脸色苍白像被吓到，眉头紧蹙，眼底映着他的身影，赤裸裸地袒露心疼：“所以哥十多岁就一个人出来外面流浪？那你以前怎么过的？”
“就……”一万三一时间没跟上反应，怎么也没想到付瑞会这么问，干巴巴地解释：“人还小嘛，混口饭吃，什么都做过……当然违法犯罪的事没——”
他话一顿，被付瑞扑了个满怀，抱得紧紧的。
一万三怔怔地站着任由他抱，那一刻好像心口有什么在燃烧，让他一下抚平崩溃的情绪，变得冷静，安宁，心跳再次渐渐加速。
他缓慢抬起手，正要搂上怀里人的脑袋时，付瑞放开了他，跟他拉开距离。
这时他竟有点别样的失落。
付瑞看向罗韧：“要不去祠堂看看？看完再去一趟那湖。”
罗韧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
三人到祠堂外，果然屋檐一角的仙人指路，其中有一块是被掰掉的。
正要一同进去，付瑞停住脚步，“你们进吧，我在外面四处看看。”
“好。注意安全。”一万三也没多想就先带头进了里面。
罗韧看了眼付瑞，也没多说什么就进去。
在他俩都进去后，付瑞忽地转头看旁边的一个方向。
那角落里在暗中偷窥的老头转身就跑，却在转身时被眼前一幕吓得一顿。
刚没进祠堂的付瑞就站在他面前。
“你……”老头腿一软，瘫坐在地。
这老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起来精神也有问题，但也会本能地感知到危险而害怕，付瑞是故意漏杀气，想逼他意识清醒。
付瑞朝着他缓慢走过去：“从我们一进村，你就在暗中看我们了。”
“你、你们都是坏人！想对村子不利！你们滚！”老头惊恐地大喊。
付瑞蹲在他面前，侧头看他：“这么慌？你该不会就是对江照他爹妈见死不救的村长吧？”
老头眼睛一下平静且震惊地看付瑞，“你、你认识江照。”
“认识。”付瑞点点头，指了指他身后，“可不就在你身后吗？”
老头猛地一转身，他身后站着的就是刚从祠堂里出来的一万三和罗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