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休息时,池骋整个人已经躺床了,许久没等来付瑞,又用右手托腮,侧躺起身子,抬脚踢了下在床尾一直在看路书的人。
“宝贝儿,睡觉了。”池骋喊他。
付瑞摇摇头,捏着路书在脑海里反复推演,书册边缘捏出几个道折痕。
“怎么这么用功?”
池骋爬起来坐到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上,陪他看了两分钟,就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困了就去……”付瑞想喊他去睡,肩上一沉,再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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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付瑞和池骋这一组最后上道的。
郭城宇还在边上对他俩叮嘱,“五公里地时有个弯很急,但记住不要太提前压刹车,爬山道的位置临海的悬崖弯道,注意安全。”
这次付瑞和池骋都没敷衍他,认真道:“明白。”
他俩一同戴上头盔进道上车。
此时边上的观众用英文交流,语调里不乏调笑,毕竟参赛的不管是年龄,资历都比付瑞和池骋大一截,有的老赛车手年龄,比他俩加起来都大。
往年来参赛的都是世界各地的人,独独很少中国人来参加。
郭城宇想到今早出门在酒店餐厅吃早餐时——
池骋嘴里鼓鼓囊囊地,像只松鼠似的,还不忘跟付瑞唠叨:“要拿本站冠军,所以要玩命冲。”
而付瑞因为刚睡醒还没什么精神,也不像池骋那样满眼是吃的,就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不知道开赛前说这种话影响操作?”
池骋一口闷掉仨饺子,盯着他说:“那是对于弱者而言,你付瑞哪次不是力争上游,永远自信,保持野心?这不是你的正常操作吗?”
付瑞抬起头看他:“我说的是你,你才是驾驶员……话说回来,你怎么那么能吃啊?”
“我一米九的大高个也不是白长的,哪像你?”池骋秀了下他的肱二头肌,顿了顿,又说:“可你是我的领航员,我是你狗腿子,我注定是要跟着你的,你尽管开口,我偏离航道一厘米,这辈子吃不上付瑞。”
付瑞支起下巴看着他:“你丫把我当食物呢?”
池骋嘴里“嚼嚼嚼”几下,蹙眉道:“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沉痛的惩罚了好吗?知足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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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风玻璃上,鲜红的倒计时数字正不断变化。
驾驶座上的池骋突然想闲聊两句:“说起来,你之前发过一条动态叫驰骋……原来是在说这车叫驰骋,我还以为……”
当时多少有点主观脑补,愣是把“驰骋”,看成他的名字“池骋”。
副驾上的付瑞手里捏着路书,转眼看他,缓缓扬起笑说:“你记错了,当时开的是城哥的车,他车叫夜枭,那动态说的是我喜欢池骋的感觉。”
说这话时,付瑞脑海里闪过的是当初那明媚向上的、肆意张扬的少年池骋。
一点没说错,那种视觉冲击的感觉,在付瑞往后多年都没再见过更惊艳的一面。
少年时的池骋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还要阳光上进,他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堕落的。
付瑞接着说:“这辆新买的才是后来起名叫‘驰骋’,你以为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表白呢。”池骋盯着那跳动的数字,话说得很轻松,也在心里事先预设对方会反驳。
毕竟付瑞就是这么个小傲娇。
但旁边没了声音,低着头看路书,视线却始终定在一处没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