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那不是血腥味？”付瑞语气凉凉地问。
燕迟瞥他，“你懂什么？”
付瑞不想说话了。
“你妹妹呢？怎么没见她？”
付瑞正愁答不上，燕迟又幡然醒悟：“哦对，闺阁女子，无法轻易露面，昨日是七夕，所以才出来逛街。”
他再次握住付瑞的手心，认真地望着付瑞的眼睛，喊：“哥，你且放心。”
付瑞一时不知先抽出手，还是先问他放啥玩意儿的心。
燕迟又自顾自地说：“昨夜我和你妹妹那样独处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我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那、那倒也不……”
燕迟打断付瑞的话：“我想明白了，与其留在这京城里，不如去朔西和父亲一起上战场打仗。我今年十岁，且等我建功立业，我一定会带着军功上门迎娶她。”
“……”
燕迟还笑嘻嘻地拿胳膊捅了他一下：“到时候你也不是平民了，可以说一步登天，在朝堂我一定会助你平步青云。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妹妹，她会是我……唯一的王妃！”
“哈……”这饼画得真大真圆还香。
付瑞不知应什么，只好尴尬地转头看了看旁边，恰好看到是他府上的下人来了。
“你走吧。”付瑞把手抽回来，淡漠道。
燕迟也看到了，转身走了两步，又停顿住回头说：“对了，哥。”
“别叫我哥，谁是你哥。”付瑞瞪他。
燕迟走回到他面前，从自己怀里拿一把木制短剑，说：“我知道，当哥都嘴硬，我会用真诚打动你的。而且就算你不认，你也是我父王门下的学生，也算我师哥了。”
付瑞沉默。
尤记得，八岁那年，他俩同时进入睿王军塾，睿王想按年龄分他俩拜师的先后，结果付瑞出生的月份比他大，付瑞当师哥，但这小子不买账，天天叫嚣：“我才是师哥！叫师哥！”
当然付瑞一次都没叫过。
当然这位世子殿下也一样。
燕迟手握着短木剑两段，用膝盖一顶，两掌往下一压，掰成两半。
旁边燕迟家里的家丁惊呼：“世子殿下，这可是王爷临行前送您的礼物啊！”
付瑞默不作声地看着燕迟。
后者把剑尖递给付瑞，并说：“这算咱们和好的见证，约好了，以后我会来娶妹妹。到时候拿这个出来认人，别把你妹妹嫁别人了。”
付瑞握住那段木剑，一时神色复杂得很：“其实……我没有妹妹。”
燕迟把剑柄那端藏怀里，瞥他：“我现在是没军功，配不上令妹，但你也不至于撒谎吧？”
“……”付瑞深吸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走？京城里有人想杀你，你不打算查清楚？”
燕迟面上的表情一沉，周身的气场一下冷下来。
付瑞暗叹真不愧是亲王世子，一般少年面对昨晚的生死局，也早该哭得跪地求饶了。
但昨晚他看到的是一个十岁少年坦然赴死，眼底是超凡脱俗的冷静。
而在得知京城容不下他时，第一反应也不是以自己微薄的力量，以卵击石，有勇无谋地去对抗。
而是在清醒过来时，甚至还没回家，就毅然决然地做出决定——他要参军，要建功立业，要脱离这京城的舒适区。
至于谁要杀他，那不重要，因为谁都有可能要杀他，他没能力去查，更没能力去抗衡，保命才重要。
想以贵族的身份于京城生存，首先得避其锋芒。
这小孩比付瑞想象中的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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