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长公主和安阳侯带头,一家子出来门口迎接新轿。
所有人都兴高采烈。
偏偏这时,意外发生——轿子里坐着的,赫然是一具无头新娘尸身。
“新妇的头没了!”岳稼震惊地叫出声。
他被吓得不轻,声音挺大,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把众人吓跑远去。
大长公主本就身体不适,听到这话更是直接昏厥过去。
燕迟下去扶一把被吓到的岳稼,付瑞也跟在旁边。
“什么?!”
旁边送嫁队伍的领头人魏言之着急忙慌地到花轿前,掀开轿帘,声音颤抖:“小柔!”
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燕迟和付瑞都看到新娘轿子里的尸身,身穿红嫁衣,坐得笔直,但没有脑袋。
燕迟以为付瑞在看轿子,也是怕吓到他,刚想喊他回去待着,结果发现他压根没在看新娘,而是在看跪地上痛哭的……魏言之。
新娘宋柔是宋国公的女儿,魏言之也是奉命,负责护送新娘从京城到这来。
“报官吧。”付瑞出声道,“一个个审,审送嫁队伍就行。”
魏言之听到这话,也不哭了,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地揪着付瑞的领子:
“凭什么只审送嫁队伍?我们一路送小柔过来都好好的,他一来,就变成这样!”
他指着岳稼。
岳稼怔了一瞬,恼怒道:“荒谬!我连新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和她有何仇怨?”
燕迟握住付瑞衣襟前的手,目光沉沉,语调不乏威胁:“放开他。”
魏言之感觉到一股骇人的气魄铺天盖地而来,下意识地松了手,还是坚持道:“一定是他!”
付瑞整理一下衣襟,淡然道:“我虽不善验尸,但杀过人的都知道,人脑袋被砍,血不是这么溅的,所以新娘不是在轿子里死的。”
“而正式洞房前,新郎不得见新娘,这是规矩,所以岳稼带人去城门口迎接你们的时候,新娘是不可能出过轿子给岳稼看到。”
“再说,从城门口到这的一路上,新娘有没有露脸,随便问个同行的送嫁队伍,或者凑热闹的路人都能作证。”
“也就是说,岳稼迎接你们的一路上,新娘不可能从轿子里出来,再被杀,而是新娘在岳稼接亲前,在荆州城外,你们歇脚停留时,新娘离开轿子后,被砍了脑袋。”
其他人在付瑞的那句“杀过人的都知道”给吓懵了。
“有你这么举例子的吗?”燕迟也有些无奈地看付瑞。
付瑞瞥他:“我举你的例子啊,你堂堂杀神,你没杀过西戎人?”
燕迟顿时腰背挺直,看向魏言之,附和:“他说得对。”
魏言之眼神快速平静下来,人在思考的时候就会冷静得很快,现在他脸上一点方才又哭又闹的悲伤之色都没了。
安阳侯让自己儿子回去藏一阵,顺便交代管家去遣散里面的宾客,让他们从后门离开。
安阳侯给燕迟递了“交给你”的眼神,燕迟点了下头,立马让手下把这门前的送嫁团队给包围起来。
这时,付瑞忽地感觉到两道热腾腾的视线,一回头就看到他的青梅秦菀躲在角落里,满眼的跃跃欲试。
付瑞嘴角抽了下,心一横,轻轻拉扯一下燕迟的袖子,犹豫道:“那个……”
燕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子,又抬头看付瑞那别扭的表情,他语调不自觉地软下来:“怎么?”
付瑞还没求过燕迟,想想又觉得不得劲,又回头看一眼他家青梅,秦菀双手合十,无声地苦苦哀求。
付瑞轻咳一声,挺起胸膛,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反而像在威胁:“燕迟,我要你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燕迟:“……”什么态度?
不情之请,还非要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