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将包裹打开，里边却一柄带血的匕首，那匕首的把手上是五爪金龙，旁边还附带一张纸条，只写了一个“瑾”字。
秦可也就随意看了一眼，就知道儿子刚刚说的“死”是什么意思了。
“他为何会留给我？”付瑞皱眉道，“而且，我做尚书也有三个月了，为何现在才给我？”
“我、我太害怕了……”
这东西如果是付瑞，他就会留在平时沈毅跟沈菀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沈毅可能不知道，但以前沈菀闲得无聊，偷偷带付瑞去过，他们父女有个藏东西的地方，就在一棵柳树下。
付瑞是皇帝直臣，这点沈毅也是知道的。他们都是清流，有的是自己选择中立，也有像付瑞这般是被皇帝挑中的直臣。
既然知道他深受皇帝信任，还把这东西留给他，那大概也是存了，相信付瑞不会助纣为虐的心思。
付瑞冷笑一声：“那你怎么确定我是不是值得托付的好官？”
小姑娘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付瑞觉得这不像沈毅的作风，太不谨慎，万一他不是好官呢？
除非沈毅赌他们之间名为“忘年交”的友情，相信他一定会成为尚书，成为好官。
和当初刚见面时的秦莞一样，赌他的善良，却又无比相信他善良。
也可能是当时真的时间紧，死到临头无路可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被外派还没归京的忘年交。
“你知道这里边是什么吗？”付瑞问。
小姑娘摇摇头：“奴婢不识字，只知道这是一把匕首。”
“今日之事，对谁都不要说。”看到小姑娘点点头，付瑞才摆手道：“娘，帮我把她送出城，找份活干吧。”
秦可让下人去安排，回来就看到儿子还在会客厅里坐着发呆，东西也早已被他收起来。
“想什么呢？”秦可过去问。
付瑞拧眉道：“我不知道沈毅这是什么意思，他希望我为他沉冤昭雪吗？”
他既不是秦菀，因为是沈毅的女儿，所以不得不做，也不是燕迟，因为是枉死的晋王的兄弟，所以必须为兄弟查清真相。
他只是吏部尚书付瑞，是百官之首，是天下百姓的官，他不会因为给朋友申冤，而拿天下大事儿戏。
如今外有戎敌虎视眈眈，朝堂正值党争之乱，一点小动荡，都有可能给边关带来不小的压力。
上位者无故虐杀下位者，这是亡国的征兆，定会惹得天下人心惶惶。
假如真相是皇帝杀了瑾妃而嫁祸自己儿子晋王，那为了朝堂稳定，为了天下百姓，付瑞也会选择和晋王一样，带着秘密永远闭嘴。
哪怕对不起燕迟和秦菀。
那皇帝老头也年过半百，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这对于刚被赐婚的付瑞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倒是不觉得。”秦可摇头道。
付瑞看向母亲，他母亲时常能给他指点迷津，比那神庙都值得信仰。
秦可接着说：“按沈毅的性子，他是个正直好官，一辈子都在为百姓做事，从没想过自己的死后荣辱。”
“如果皇帝是杀害瑾妃的真凶，那你们无论如何也赢不了这场官司。”
“除了瑾妃一事，皇帝治下国泰民安，又有咱们家的助力，国富兵强，功绩累累，从无过错，可算大周立国以来最盛世的一位皇帝。”
“假如他对天下来说是好皇帝，那冤死也就冤死了，为了天下稳定，也只能如此。”
“但若他不是个好皇帝，那么……身为皇帝近臣的你，你手上的东西，就是让你为天下挥开一道光明的铁证。”
“你离皇帝最近，任由储君之争怎么乱，唯有你最有为天下百姓着想的赤胆忠心。这份证据交给谁，都不如交给你合适。”
“所以为娘认为，沈毅不是想让你为他讨公道，而是想把这天下，交给你，交给他信任的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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