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的话让皇帝联想到什么,脸色霎时苍白,可他双手被付瑞挑断筋骨,双臂耷拉下来,血流不止,他却只能站着,看着,任由事态发生。
他抬头看下去,为首的男人眉眼间夹些伤痕,锋利的眼神和他亲手杀害的兄长有几分相似。
身穿黑甲,上边沾了不少血迹。四周仿佛安静下来,睿王手中的刀尖滴落一滴血,步履平稳地朝他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极具压迫感。
在睿王的身后,除去睿王的手下和燕迟,还有皇帝精心培养十二年的近臣。
“付瑞,你的爵位是朕封的,你的家业是朕扶持的,你的婚礼都是朕赐的!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朕!跟这群逆贼狼狈为奸!”皇帝怒斥道。
被点名的人光华内敛,气质斐然,哪怕刚刚经历过打斗,身上的婚服依旧一尘不染。
付瑞站到上面和皇帝平齐的台阶,微眯起笑眼:“功名是我自己考的,我可以从头开始,婚已成,燕迟一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付瑞,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大臣们才反应过来景阳钟是被睿王敲响。
“叛贼已靖,为何还要敲响景阳钟?难道是太后……?”
“不。”睿王一口否定,“此国丧钟,是为本王那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兄燕淮而敲响!”
“什么?!皇上这不是在——”
有些老臣还是能反应过来什么,只是一直默不作声罢了。
睿王从怀里拿出他曾和先皇帝燕淮的书信,以及现在的皇帝给付瑞写的文书,递给大臣们看。
“这是二十年前的皇上,和现在的皇上的字迹对比,有些老臣应该很熟悉吧。”睿王说。
老臣们颤抖着双手看起两份纸张,抬头再看上边的皇帝时,却始终不觉得这张脸有什么不对。
“都说了朕是因为早年受伤,所以字迹不一样……”皇帝试图镇定地解释。
其中一位老臣颤声说:“手伤会让字迹不一样,但习惯是不会变的……皇上……你到底是……”
“他是严涵,又或者说,是先皇燕淮的双胞胎兄弟。”
百官心中一沉,不由惊呼。
“这事你们可以去找太后求证。”睿王淡漠道。
他抬起手中的长刀,尖端指向严涵:“当然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他设计谋杀本王的皇兄!篡夺皇位!又杀瑾妃,陷害晋王,灭沈家一门!罪不可赦!”
“什么?”这每一句话出来,都如五雷轰顶,让人不知所措。
“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凭证是朕杀瑾妃?”严涵冷笑道。
“我亲眼看到了!”
一道奶声奶气却洪亮坚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众人看向大殿侧边走出来的人,刚刚说话的正是秦菀牵着的九皇子燕绥,死去的瑾妃,正是他的生母。
“九殿下,你刚说什么?”有大臣问。
严涵侧头,冷眼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你想清楚了再说。”
燕绥本能地害怕后退两步,手里紧紧地牵着秦菀,秦菀安抚地摸两下他脑袋,他又自己主动上前指着严涵,大声喊道:
“那时,宫里在设宴,我不爱参加宴会,就偷偷躲到母妃的寝宫看书,因为突然听到脚步声,害怕被责罚,我就躲到角落,然后就看到父皇拉着母妃进屋,母妃拿着一本手书质问父皇为何字迹不一样!父皇恼羞成怒,用匕首杀了母妃!晋王兄告诫我,一定要闭口不言,我两年没说过话,就是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