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问:“那晋王是怎么回事?”
燕迟这时将当时皇帝用的匕首拿出来,“这上边还有干涸的血迹,手柄是龙纹,非皇帝不可用。当时我的晋王兄就是看到这个,于是果断藏起凶器,自己承担罪责,因为怕扰乱朝纲。但这凶器,被当年前大理寺卿沈毅去审问晋王时带出,却没等来真相大白,也被灭口!”
严涵垂下眼,呼吸急促地听着他们一点点数他的罪过。
“什么?”
“沈毅一生鞠躬尽瘁,竟是因此而亡!”
听到大臣的这些话,旁边的秦菀鼻间酸涩难忍,她家,终于迎来公道。
“可即便如此……”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即便如此什么?”
皇后也是看准时机,知道大战结束,扶着太后,身后带着太子一起从后宫出来。
“母后……”严涵不自觉颤抖着声音喊。
太后却只是垂下眼,难掩心中亏欠。
皇后上前一步道:“即便皇上驾崩,也该由本宫的嫡子,太子继承大统!而不是你这弑君凶手!”
太子也是刚得知,原来自己敬重了那么多年的父皇,竟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难怪!难怪那么多年,这位“父皇”就算给他立为储君,却又处处挑剔!
“太后娘娘,您是皇上的生母,他们所说,您当年所生而双胞胎,可是真的?”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一众大臣都忘了给太后行礼,只急着求证。
太后无奈点头:“是真。”
严涵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又睁开愤恨的眼:“那既然朕也是您的儿子!为何这位子,朕就坐不得!”
“可你不该杀了他啊!”太后急切道。
“谁让你舍弃的是我!!”严涵双目赤红,声嘶力竭。
太后身子一颤,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还好太子扶住她。
睿王上前一把揪住他领子:“可当年若非舍弃一人,母妃和你以及皇兄你们仨都得死,又岂会有今天?等皇兄继承大统,母妃自可将你接回,可你离家出走,母妃找不到你,直到你杀了皇兄才知道你跑去当了兵,还带着愤恨隐忍多年!你被抛弃是可怜,但可怜却不能抹平你的罪!”
严涵瞥了一圈他们,大臣们满眼失望,亲兄弟满眼恨意,亲儿子成为指证他的人证,亲生母亲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最后将视线落在底下从头到尾没吭声的付瑞身上。
那孩子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亲手培养他做事,制衡之道,他考上状元时,是他亲自为他宣读诏书,他功绩累累,坐上尚书之位,也是他亲手写下文书。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燕离和他玩得很好,看着他将燕离视为兄弟。
如今这孩子也成了一把挥向他的镰刀。
“你为什么也背叛我?”严涵自知大势已去,却也忍不住多问一句。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和燕迟并肩站在一起的人身上。
付瑞轻轻叹了声气:“皇上,臣没有背叛过您。您让臣照顾燕离,臣将他视为亲弟,从不委屈他。您让臣杀贪官,臣被外派两年,带回七百万两贪银充盈国库。您让臣安排兵部守卫,臣将能调的人,全调给您了。”
这话一点不假,能调的人全给皇帝调去,皇帝却没来得及用,就被半路杀出来的信王擒住。
付瑞:“但打开宫门的不是臣,是皇后的死侍……”
提到这,皇后也不由多看一眼这年轻人:“?”
“减少皇宫侍卫的,让他们面对成王不堪一击的不是臣,召回睿王的也不是臣,将您捆绑在此的更不是臣。”
付瑞接着很是无辜地说:“臣从没背叛您,臣只忠于天下百姓。”
只不过事已至此,睿王势如破竹。
他一人是不可能帮皇帝守得住这位置,所以他需要做点什么表明立场,比如挑断他的筋骨。
何况他并非一人,他的身后,有刚刚嫁于他的燕迟,还有他母亲,以及秦家那庞大的家业。
严涵听完付瑞的话就怔在原地,苦笑一声便仰起头,闭上眼,再睁眼时,他又像疯魔一般发笑。
“哈哈哈!其实不止。”严涵大笑着说,“睿王弟,你的夫人,并非生燕迟难产而亡,信王,你母妃也并非病故,她们都是我毒杀的。要怪,就只能怪你母妃,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把这事告诉她的闺中密友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