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从桌底下轻轻拍了拍他手背,以示安抚,并说:
“从义王妃的角度看,她那么讨厌皇帝,说明他们之间有恩怨吧?但回想义王妃的过往,应该只有她母家,傅家的仇吧?”
义王妃本姓傅,名成絮,约莫二十年前,傅家就是将门世家,王妃的父兄皆是忠厚的将军,满门忠烈。
义王严涵被封王前曾是傅成业的手下,作为兄长,傅成业看出妹妹和严涵之间的情愫,便做主指婚。
哪曾想,突然闹出一个傅成业要谋反的事,想要杀害当时还是太子的燕淮。
当时傅家满门因此遭难,被判满门抄斩,而傅成业的手下严涵则因舍命救驾,被烧死,太子回归登基后,才册封严涵为义王。
承了丈夫的恩,当时还在怀孕中的义王妃,是傅家唯一被赦免活下来的人。
若说这是个冤案,那唯一能作证的人只有义王妃。
可若这是冤案,就意味着要推翻义王这个称号,并跟皇帝作对。
这是以前只有孤身一人的义王妃绝不会冒头的。
付瑞越发笃定,敢怂恿一个隐忍多年向佛的女子去和帝王反抗,也只有他老娘秦可了。
只不过母亲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你倒是聪明。”睿王说了句,放下茶杯与桌面发出很轻的闷响。
“我母家?能有什么仇?”
燕离知道他母亲家是叛贼,甚至因为父亲是救太子而亡,受封义王,他们娘俩才有机会活下来享福。
“离儿,你母亲写信来——”睿王话头一顿,看向对面的付瑞。
付瑞端起茶杯,仿佛没表态,实则刚刚猛然外露一股内力,震得睿王心头一颤。
仰头喝茶时,付瑞的目光斜向睿王。睿王也才恍然闭嘴。
“都是父辈的恩恩怨怨,跟你们小孩子没关系。”睿王接着说,“饿了没有?本王让人去买。”
“嗯……瑞儿想吃什么?”
没等付瑞回答,燕离又自顾自地说:“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今晚先随便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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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和殿。
殿内烛光摇曳,庄严肃穆的皇位下弥漫着肃杀与血腥的味道。
皇帝被粗大的绳子捆缚在椅子上,龙袍凌乱,金冠歪斜,不知是被人灌了什么,现在连抬头都难。
旁边一白衣翩翩的男人,是年轻的亲王,信王,他摘下脸上的面具,表情稍显疯狂。
“这都是你干的?为何?”皇帝喘着粗气问,他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信王心中像燃着熊熊烈火,最后还只是轻嗤一声:“为何?因为你罪无可恕,因为天道不公,因为我要替天行道!”
信王高举长剑。
“咻——!”
一支箭撕裂空气,精准扎穿信王的腿部!
“啊!”信王痛苦惨叫。
屋里的人都下意识往门外看,皇帝抬头,瞳孔倏地一缩——又一支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直擦着他脸颊扎在他脑袋旁的龙椅上。
而来者站在大殿门口,纤细却笔挺的身影熟悉又陌生,她一身素衣,手持一把他从没见过的弓箭。
身后又走出另一女子,用一种轻松的语调鼓掌说:“偏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