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小心翼翼地问：“冒昧问一下，你娘呢？”
禾晏：“我娘一辈子都深居后宅，她但凡有办法，也不至于这样，在她看来，好不容易生的孩子，从小离开她身边，我母亲的生辰我一次都没能陪她过过，每次想偷偷陪她过生辰就被我爹毒打一顿，又好不容易从荣归故里，一天清福没享受到，最后等来的就是孩子的死讯，我不怪她，错的是我父兄。”
付瑞放下一盏河灯，在石头上坐下。河灯漂远了，混入其他灯影里，分不清了。
他仰头看天，天是黑沉沉的，月亮很圆，星星很少。
一坛酒落在付瑞脚边。
付瑞转头，肖珏站在身后。
“都督？您怎么来了？”他问。
肖珏没答话，只道：“你娘送来的桃花酿。”
付瑞低头看酒坛，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陶面上摩挲了一下。
“还有信。”肖珏从怀里摸出一封家书。
付瑞接过，拆开。信纸有些皱，像是被人捏过。
“家里一切都好，照顾好自己。”
他嘴角动了动。
再往下看，手指忽然停住。
“军营不是窑子，不要乱撩拨人，带回家一个还好，带一个营的男人回来，咱养不起。”
付瑞把信折好，塞回信封。
肖珏看着他：“写的什么？”
“没什么。”付瑞说。他的耳根在月光下泛红。
肖珏像个百宝袋似的，又从宽袖下掏出一袋东西：“还有点心，你娘亲手做的。”
“嚯。”付瑞满眼惊喜，捧过袋子打开，捡一块尝了一口，又递给旁边的禾晏一块：“尝一个。”
肖珏：“？”
他动了动唇角，看着他俩欲言又止。
“我不爱吃甜食。”禾晏摇摇头。
“吃一个嘛，娘的味道。”
禾晏执拗不过他，伸手拿的时候正好看到付瑞另一边那脸色黑沉沉的肖珏，于是她把手放下来，当着他的面张口吃掉付瑞手中的糕点。
“怎么样？”付瑞问。
“好吃，你娘手艺真好。”禾晏笑着说。
付瑞特骄傲：“那是。”
禾晏凑近付瑞，小声说：“给都督一块，醋死了，明天他得弄死我。”
付瑞才拿起另一块放肖珏手中，但肖珏没接，而是抓着他手腕将糕点抬到嘴边吃。
“哟，小气。”付瑞把东西放腿上，将布摊开，“带水壶没有？一起吃喝。”
“带了。”禾晏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水壶，“早听闻你们家的桃花酿特别好喝。”
肖珏本来不想参与，看对面那么主动，他也闷声不吭拿出自己的水壶。
三个加起来凑不出一个正常家庭的人，坐在河边吃起付瑞母亲送来的点心和酒。
付瑞挑了一块大的点心给肖珏：“嘟嘟，吃这个，馅儿多的。”
肖珏：“好好叫，我威严何在——”
“嘟嘟。”
肖珏抬头：“嗯？”
付瑞低头笑了笑：“没事。”
“……”
氛围意外地其乐融融。
-
中秋节刚过。
付瑞再次被拎去肖珏的营帐，说是有任务，需要他和禾晏一起完成。
听完任务内容后。
付瑞以为自己听错，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要我男扮女装，扮成程鲤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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