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帮他解开绳子。
柴安喜缓慢伸出双手,有些颤抖,一份有他儿子签名的布,一份是朝廷对他儿子忠烈的认可。
他泣不成声地看着这两样东西,唇片在打颤:“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肖珏不解道:“身为我父亲的亲信,你不相信我的父亲,身为柴潜的父亲,你竟也不相信你儿子的忠勇。”
付瑞蹲在柴安喜面前,手搭着他肩膀,淡然道:“先别急着哭,你说说看,鸣水之战,肖老将军战死,三万肖家军全部阵亡,跟你有关吗?”
柴安喜渐渐冷静下来,抹掉眼泪,无力道:“小心何如非。”
付瑞手一抖,不小捏重了些,柴安喜吃痛地皱眉。
肖珏像是很早以前就做过这个假设,并不意外,只是脸色明显阴沉。
禾晏也下意识地追问:“小心谁?”
柴安喜抬头看她:“何如非。”
他又说:“是何如非让我扣下肖大将军的求援信,缓几日再送出,这才导致抚越军救援来迟。”
禾晏感觉浑身毛骨悚然,脊背在发凉。
付瑞当机立断站起身,把还是男装的禾晏拉过来,说:“何如非常年戴着面具,谁知道跟你见面的是不是何如非。跟你碰面的何如非,有她高吗?”
他指了指禾晏。
柴安喜站起身,跟禾晏面对面靠近后,就说:“不是,我见到的何如非,比这少年高许多,高半个头。”
付瑞又问:“应该没戴面具吧?长相偏禾晏这般的秀气,还是像都督那样的硬朗?”
柴安喜摇摇头:“他当时确实没戴面具跟我见面……现在一看,眉宇间倒是和这少年有些相似的秀气,但还是不一样。”
付瑞再问:“声音呢?是像禾晏的少年音,还是像都督那样低沉的?”
柴安喜:“何如非的声音就是正常男人的声音,这少年还没长大吧?还是少年音。”
“那就不是何如非,我认识的何如非就是个小个子,而且还是天生的少年音。”付瑞一口笃定。
柴安喜不解道:“可是,他当时拿出了何家长房嫡长子才有的玉佩。”
付瑞毫不在意:“是吗。”
肖珏紧盯着付瑞,眼神里有些不解他为何会拉着禾晏去证明跟柴安喜见面的人是不是何如非。
几年未见,何如非定然也不是当年的少年了啊。
付瑞将刚刚刻好的绿翡丢给肖珏,说:“那我现在给他一块绿翡,以后肖珏拿着绿翡跟别人说他是我的人,这话你信吗?”
肖珏却双手捧着绿翡,塞在自己的剑柄上,立马回答:“我信。”
柴安喜神色恍然,当时想何如非自己说那是何家长房长子才有的玉佩。
那玉佩的真假,他根本无法鉴别。
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的柴安喜,脸色煞白,颓然坐回去:“我当时还沉浸在儿子身死的消息……没、没反应过来。”
禾晏被付瑞这么一带头质问,也渐渐平静下来,恨得咬牙:“策反,下毒,灭口,真有他的。”
真是她哥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