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非闭了闭眼,没再说话。
徐敬甫那凶狠的目光落在柴安喜身上,这人命真硬。
旁边的肖珏将手垂在两侧,低着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眉眼间是化不开的阴霾。
直到旁边付瑞的手暗戳戳地碰了他一下,他眼前像骤然天晴一般,目光清澈冷静。
他看了眼付瑞,付瑞没看他,宽大的袖口下,一根手指隔着袖布勾了勾他手心,像在安抚他一般。
肖珏:“……”
这时皇帝开口了:“柴安喜,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柴安喜回答:“因为徐敬甫,他写信告知草民,是肖老将军害死草民的儿子,草民心生恨意,这才轻易被何如非给蛊惑。”
付瑞和肖珏、禾晏都一同看向他,他们都不知道这点,只知道柴安喜是被何如非蛊惑。
先前却没说背后还有个徐敬甫。
柴安喜又将一封信呈上。
这时,最开始被皇帝派出去查徐敬甫库房的侍卫也都回来了。
侍卫:“陛下,徐府地库内确有大量金银珠宝,算下来,和账本数目一致。”
承平帝看向徐敬甫,淡淡道:“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徐敬甫张了张嘴,整个人倏地极其冷静,最后看向承平帝,义正言辞地说着:
“陛下,钱和账本一事,臣认了贪污受贿。但通敌叛国一事,臣不认!几封可以随意伪造的信,就想定臣的罪,臣不认!”
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和尚也突然开口:“陛下,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可作证,徐相曾到过玉华寺,与何施主单独见面。”
“老夫只是去上香,意外碰见而已。”徐敬甫冷静道。
老和尚眼神悲悯:“那施主为何要杀贫僧?”
徐敬甫闭了闭眼,何如非这个蠢货,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时,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楚昭,也突然出列,义正言辞道:“陛下,臣是老师的学生,却也不愿看着老师一错再错!”
“楚昭!”徐敬甫愤怒大喊了一声。
楚昭声音极其坚定:“臣可指证徐相,曾与乌托探子单独见面,至于哪个是乌托探子,臣也一清二楚,也愿替陛下指证出来。”
气氛陡然紧张。
徐敬甫看向皇帝,手臂一挥指着肖珏:“陛下,臣也是为了大魏啊!武定国,文安邦。肖珏擅自带兵厮杀乌托连攻两城,这除了让将士战死沙场,生灵涂炭,老无所依,幼失其父,还有什么?”
肖珏淡淡看他一眼,没说话。
徐敬甫接着看向皇帝:“他们除了穷兵黩武,能有什么治国良策?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魏!臣的一片丹心,日月可昭!”
承平帝冷笑:“一片丹心?若是人人都有你这丹心,那朕这江山,才是真的危矣!”
“陛下……”
承平帝却不愿再听他狡辩,一锤定音道:“来人,将徐敬甫、何如非,还有柴安喜、孙祥福一同关入大牢,由三司会审后,再行处决!”
孙祥福自知自己举报有功,罪不至死。柴安喜本就抱着必死的心态,只为给肖家军正名而来,死了反而是解脱。他俩都没挣扎就被带下去。
俩禁卫上前想把徐敬甫拉下去。
徐敬甫却挺直腰杆挥开他俩,没有一点知错的慌乱:“老臣自己走!”
何如非也面如死灰,被押走前还死死瞪着母亲和妹妹。